秦语丽眼睛一酸,当即朝她后背狠狠一拍:“胡说八道什么呢!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你别拿晦气话来伤姐的心,更不要因为姐的事……”
“姐。”秦卫芳打断秦语丽苦口婆心的劝慰,“你能再帮我堆个雪人吗?”
她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心向往之。
她来的那天,也下了那么大的雪。
“走,姐给你去堆!”秦语丽忙不迭答应,如果堆个雪人能让妹妹开心的话,那就堆几个都可以。
屋外,雪下的很深,雪人堆起来很方便。
秦语丽很快地就卷了一个头出来,许是好久没玩雪了,她语气也挺激动的:“你啊,从小就爱玩雪,还记得吗?”
秦卫芳站在她的背后,微微弯起嘴角:“记得。”
她现实世界是南方人,那座小城从不下雪。
穿到这里来之后,每年10月初就入了冬,大雪纷纷扬扬要下到开春。
小时候姐姐带着她年年堆雪人,嫁给俞起平之后,就换他给她堆了。
每年冬天初雪的时候,只要她一句:“俞起平,下雪了!”
她就能得到冬天的第一个雪人。
他说:“卫芳,我会给你堆一辈子雪人!”
【非法攻略者秦卫芳抹杀倒计时——一小时!】
秦语丽又卷了几个椭圆的球,边团便回忆:“你啊,从小我去哪你都要跟着,小萝卜头现在也长大咯。”
秦语丽想起从前温馨缱绻地笑了,她也跟着笑。
“卫芳,你看姐堆的好不好看?”秦语丽捡了两块石头摁在雪人的眼睛上,转过头来笑呵呵地看着她。
秦卫芳望着雪人,微微一笑:“好看。”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笑着的秦语丽,还有她身旁的雪人,看久一点,再久一点。
可是,喉咙的腥甜却止不住上涌了。
毫无感情的机械声蓦的在她脑海里响起——
【彻底抹杀非法攻略者,秦卫芳!】9
秦卫芳喉咙瞬间一腥,一口血吐了出来,染红了纯白无暇的雪人。
她整个人也无力地往后倒去……
耳边传来姐姐的惊叫声,秦卫芳望着白白的天空,缓缓飘落的雪花,晶莹的六边形好像都是俞起平的笑颜……
两天后,回程的吉普车上。
俞起平望着厚厚的积雪,满脑子全是那日离去时秦卫芳的苍白的脸。
旁边的周清安开口:“团长,你让我找的院子已经找好了,卫生也打扫好了,随时都能住。”
俞起平回过神:“好,先回趟家再回部队。”
他想把这个消息马上告诉秦卫芳,再好好地跟她道歉
这阵子,他一直困在方画屏丈夫牺牲的愧疚里,做的一些事确实欠考虑。
卫芳说得对,要照顾战友的妻子,不一定要住家里。
他不该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带给卫芳。
推开院子的大门,冷风刮过脸庞,俞起平打了个冷颤。
方画屏今日休假在院子里拾掇菜地,看见了俞起平,连忙露出笑容:“俞大哥,你回来了?”
俞起平冲她点点头,略过她然后疾步走进了客厅,丢下公文包,去找秦卫芳。
“卫芳,我回来了!”俞起平推开卧室门。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桌子上还落了层灰,好像好久没住人了一般。
俞起平愣了下,转身出门,看着迎上来的方画屏:“卫芳去哪里了?”
方画屏在心里骂了句:死了也不安分!
“上次你走后嫂子就回娘家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没回来,你可是她男人,她这样做,倒是让你被人笑话了。”方画屏添油加醋的开口。
俞起平闻言皱起眉头,她以前再怎样也不会回娘家:“那就不管她了,我还得去部队报道,先走了!”
说完,俞起平就出了院子。
刚准备上车去部队,才想起公文包忘拿了,里面是汇报这次任务的资料。
再次走进院子,却发现之前敞开的客厅门被关紧了。
俞起平不解地上前,刚准备开口叫方画屏,却听见了她得意的声音在屋子里传了出来:“小南啊,我告诉你,你马上就有一个团长爸爸了,开心吗?”
俞起平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过方画屏还有这样的心思。
“太好了!太好了!等下次那个坏女人回来,我再一屁股敦将她撞到,把她跌死!让她流血流死!”小南激动的声音跟着响起。
俞起平想推门的手一僵,他的脑海里浮现秦卫芳那次绝望的神色,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好儿子,你上次做得棒极了!”方画屏满意地搂着小南又亲又夸。
门被俞起平猛地踹开,她看见满脸怒气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赶忙上前。
“俞大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得知真相的俞起平一把推开方画屏:“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转身上了吉普车,一路狂轰油门,二十分钟的路程花了十分钟就赶到了秦家门口。
他飞快地从车上蹦下,就要往屋子里走。
但门口摆着的白奠让他怔了下,谁往生了?
是岳父还是岳母?卫芳怎么不通知自己?
俞起平迈着急切的步子冲进院子,里面赫然是一间灵堂。
正对着自己视线的是秦卫芳的黑白照片,笑得温婉,静静地靠在黑色棺材上。
俞起平心脏皱缩,垂在在身侧的拳头在抖。
“卫芳!秦卫芳人呢!你们这是干什么?”他双眼猩红的朝着四周怒吼着。
可灌了铅的脚是怎么都无法上前一步。
胳膊戴孝的秦语丽从跪垫上起身,她沉默地拿起三根香递到俞起平面前。
“你终于来了,卫芳等你很久都没闭眼,你肯定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吧?”
她划开火柴,帮俞起平燃起香。
“点了香,你说什么,她才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