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熙眼眸一顿。
并不意外邢泽帆为何会追查到这里,本以为他会更快,实际上,却和她的速度一样,倒是出人意料。
她意外的是,邢泽帆竟会与她说这些线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会自己查。”
邢泽帆道:“可以,只要等你查到时,他还没走。”
他勾着唇,眼底是森然冷意。
孟熙回视他的眼底,心中不断权衡。
邢泽帆说的对,他们如此阵仗去查,对方可能早就发觉了,在这么大的花楼里找那一抹香味实属大海捞针,即便找到,人也已经走了。
那之后的侦查,飞贼必然有了警惕,只会越来越难。
今日是最佳的抓捕时机。
孟熙沉默良久,问道:“你想要什么。”
邢泽帆从不是一个好心的人,他没长佛陀心也没有菩提骨,没有好处的事绝不会去做。
此番究竟又是想从她身上得到点什么呢?
她直直往进那双漆黑的看不清一丝光亮的眼睛,里面确实一片虚无,黑暗吞没了所有,什么也没有,亦或者说什么都不显露。
邢泽帆说道:“我并不想不战而胜。”
他眼尾是勾人的上挑,却并不见任柔和,反而显得更加凌厉。
“就当,你欠我哥人情吧。”
孟熙淡淡的看着他,不假思索道:“好。”
“说这么直接不怕我要你的锦衣卫吗?”邢泽帆笑道,“过河拆桥可不是你的作风。”
孟熙冷冷说道:“过河拆桥的人是你,你当时不是说要将东厂给我吗?”
在那个黑暗一片的暗道里,两颗心从未贴的如此近,孟熙说:“你要是感谢,就把东厂给我吧。”
邢泽帆的回答是:“可以,只要……”
后面的话她没听清,当时也并不在意,只当是做戏中的其中一环。
但回想起来,那时的蛊虫一事她全然不知,邢泽帆并未将其算作其中一环。
直至最后方才知晓,千年玄铁能杀死母蛊也不过是江湖传闻。
他当时的状态,几乎和死无异,她清晰的感受着他的脉搏不断衰弱。
说实话,她确实心惊了一瞬,那种情况下的情绪从心而已,无法隐藏。
邢泽帆每日带着面具,全然看不清内心所想。
在那种未来生死未知的时候,是否也流露出了片刻的真心?
她当时并不在意,可此刻却突然想知道那句话究竟是什么了。
孟熙向来遵从内心,直接了当的问道:“只要的后面是什么?”
邢泽帆微微一怔,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绪。
他淡淡说道:“那不重要。”
孟熙抿唇,知道邢泽帆不愿意说,便也懒得再去窥探他的内心,费心又费力。
十分干脆的放弃了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飞贼有什么线索?”
邢泽帆沉默了一瞬,沉声道:“一男一女,身怀异香。”
“嗯。”孟熙点头,“猜到了,那个香味有线索吗?”
邢泽帆并未急着回答,只是微微侧身,看向花楼中最高处的房间,眼中晦暗不明。
“你不觉得那种香味,似曾相识吗?”
似曾相识?
孟熙一顿,猛然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紧缩:“尸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