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便问:“塞外的栗族擅长虫蛊,有的蛊分母蛊和子蛊,能操控人心。若是杀死母蛊,子蛊也会携寄主一起赴死,至今都没有破解之法。栗族隶属于西国,这也是西国为何难以攻克,如此强盛的原因。你怎么看?”
这蛊在身体内,还会不断的吸血,还会挪动,又取不出来,让人痛苦万分。
仿佛是联想到了什么画面,这让他目光闪过深深的恨意。
当年他的师傅便是被先皇室征用,潜伏西国钻研蛊术而亡。
“用腥草。”谁知女子淡淡的声音传来。
无极公直接愣住:“什……什么?”
他只是想问云妙的看法,并不觉得她有这么大的本事。
云妙目光平静的注视前方道:既然是动物便更有它的弱点,喜欢血液的蛊虫也会喜欢腥草的味道,就像猫痴迷于猫薄荷一般无法自拔。而且它们没有智商,只会尊寻本能的喜好。藏在人类的身体里也是,因为有它们喜爱的鲜血。可是一但你找到让它们超越鲜血的痴迷度的东西,便能超越使用鲜血操控它的主人。所以,只要在伤口涂抹腥草,便能引诱它们出来。”
凡人的病对她来说,不过信手拈来。
“就……这么简单?”无极公不可置信。
腥草,可是满地都是。
谁能想到,竟然可以对付蛊虫?
“有些东西往往是因为无知而让问题变得复杂化,当你了解了本质之后,处理起来自然就拨云见雾,简单起来。不过每种蛊虫的习性不同,有时候也得按情况处理。”云妙淡淡的道。
无极公表情十分复杂,恨不得原地做实验。
接着又问了云妙很多个问题,他知道的不知道的,云妙都耐心解答。
无极公终于认可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云妙比他懂得更多。
他根本没脸做她的师傅。
而且就他问的这些问题,他也是虚心向学,学会了很多。
“爷爷,我就说姐姐比你厉害吧!”梦陀跟在两人的屁股后面,虽然听不懂,可是却难得见自家爷爷这幅凝重深思的模样。以往,可是鼻孔看人的很……
无极公抬头看了看云妙,深思了片刻,突然开口道:“那个……丫头你收不收徒?”
云妙看着面前白胡子花花的老者:“不收!”
本早就猜测到老者也是医者的身份,所以对他的问题,她都悉心回答,也是同行传授更为普世。
她从未觉得医术这种东西自己厉害就好,前身也曾见过凡人地界因一场普通的瘟病死伤无数过,所以如今有幸科普医术让更多医者知道,那天下众生病痛疾苦也会少大半。
可是收徒,她如今自身还有许多事情未解清楚,又如何能安逸收徒的地步。
无极公没想到云妙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利索。
却也锲而不舍:“丫头如此好的医术,若是有个徒弟传承乃是世人之幸事。”
云妙目光落在梦陀的身上:“云妙自觉还不够收徒弟的资质,若是您想让这小娃娃拜师,也得询问他自己的兴趣才是。”
无极公听到云妙的话,笑呵呵的把梦陀扒拉到一边:“不是这小子,就他五年学十个药草的愚钝模样,岂不是浪费时间?是老夫,老夫想拜你为师。”
云妙平静的小脸上终于露出微微错愕之色:“您?”
再怎么说自己这具身体也是后辈,所以哪里有长辈拜小辈为师的道理?
“对,就是我,你可不要嫌弃老头子年岁大,老头子我记性也极好的。”
“不不不,您若是有任何疑问,小女子都知无不言。但是您不必如此折煞小辈了,小辈可担当不起。”云妙属实吓一跳,
“这学东西哪能分辈分?你懂得比老夫多,自然是老夫的师傅。老夫怎么能跟着你白学没个名分?”无极公不以为然。
就云妙这年龄这实力,以后比他成就可高的多。
可是云妙却依然是拒绝:“不行,您老您若是想让我认小娃娃做徒弟,小辈或许还会考虑考虑……”
见云妙执意拒绝,无极公瞪了自家孙子一眼:“就你年龄占了便宜,人家姑娘嫌我老。”
“那以后你叫我爷爷。”梦陀反应过来道。
无极公又顺手给了他一个大鼻窦:“你想得美!”
不过又反应过来,若是梦陀拜了云妙为师,他是不是也算蹭着了?反正梦陀这脑子,又学不会。他可以蹭课。
“那梦陀这猪,不,这小子拜您为师可行?这小子从小便聪慧可人,过目不忘,乃是神童。”无极公仿佛个人贩子一般把梦陀推到了前面。
梦陀瞪大了眼睛,爷爷第一次这样夸他。
云妙轻轻一笑,挑眉道:“梦陀?这名字倒是有做神医的料。”
“名字好听吧!爷爷取的。”梦陀呲起个大白牙。
云妙点头:“很好听。”
“那以后叫师傅!”无极公拍了梦陀的脑袋。
梦陀无语:“爷爷别拍啦,头都拍扁了。”
云妙蹲了下来,看了看梦陀圆嘟嘟的脸,然后道:“你对学医有兴趣么?”
“有,梦陀也想悬壶济世!”梦陀眼睛一亮的道。
云妙捏了捏他的脸蛋:“很好,学医先有德,任何医术,都不如一颗善心重要。所以你已经具备的学医的首要条件。”
医术可以慢慢学,但是心怀慈悲并非任何人都有。
“那你答应啦?”无极公一脸激动。
云妙却是摇头:“小女子现在还在洛家替洛老夫人调养身体,若是老人家真的有心,等一年后京城见吧!”
一年后,她会去京城。
况且,现在她都未必能妥善自身,还居无定所,哪里敢随意收徒?
“行!那一年后再见!丫头你可说话算话。”无极公道。
云妙轻轻点头:“自然算话。”
而离开时,谁知道无极公又掏出了一块令牌丢到了云妙的手里:“万一一年后你找不到我,就拿着这个令牌去药阁便好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我。”
虽然隐世,可是他却也是药阁的顶级长老,那小阁主舔着脸要认他做师傅,耐不住烦所以才收下了这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