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隐二等人再一次确定了凤伶的身份后带着十隐卫剩余的八个弟兄和凤伶回到了摄政王府。
进入王府,隐二先留着凤伶等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
而后自已垂首打头进入胡以白的书房。
“见过王爷,属下来回禀隐卫营比武结果。”
胡以白放下手中的毛笔,略微抬眸睨了他一眼,声音不见起伏道:“输了?”
隐二头垂得更低了,“属下输了。如今属下是隐二了。”
胡以白眼底带了一缕诧异,道:“那人什么来头?”
隐二回禀道:“那妇人叫张翠云,进入隐卫营改名隐梧,如今打败了属下,已是‘隐一’了。
她今年二十二岁,进入隐卫营时二十岁,她家庭简单,丈夫和儿子被山匪杀了,已没有亲人了。她习武的目的是能为丈夫和儿子报仇。
她天赋极高,短短一年五个月的时间,就能到如此地步,是个好苗子。”
胡以白冷笑一声挽起袖子,拿起毛笔,道:“把她带来。隐二。”
隐二:...........
“是!属下告退!”
隐二出了书房,带着剩余八个兄弟走远了些,才道:“王爷让把人带去见他。”
隐三怒视着隐四道:“都怪你!找了这么个怪物!小老十都被挤下去了!”
隐四躲着兄弟们的视线,不好意思道:“那我哪儿能想到这小妇人如此勇猛?!这不是意外吗!”
“你就是瞧着人家长得美!动了恻隐之心了!”
“就是!要是长得丑的你怕是瞧都不会瞧一眼!”
隐四无辜道:“天地良心!你们问问隐六!当初他和我一起去寻的人!路遇那妇人,可她当时一身脏污,哪里能瞧出什么长相?!”
隐二皱着眉打断道:“行了!人家就是厉害了!你们有本事就去抢了她‘隐一’的名字!”
说完恨铁不成钢的转身,去带凤伶了。
凤伶正坐在一处偏僻的小房间内,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这是她将要演戏的地方。
在这里,她要演一个耿直的,不谙世事的山野寡妇。
还挺有意思。
隐二打开门道:“隐一,跟我去见主子。”
凤伶点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她瞧着隐二那僵硬且不自在的表情,安慰道:“我也不是故意打败你的。这不是我本来就厉害嘛!”
隐二瞪了她一眼,懒得和她说话。
凤伶无奈的耸耸肩跟着他来到书房门口。
隐二冲着屋内躬身道:“王爷,隐一到了。”
屋内响起了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进来。”
凤伶正准备进去,隐二拉了她一把,叮嘱道:“第一次见王爷,需行大礼。”
凤伶低声谢过,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她躬着身子进的屋,差点没瞧见人在哪儿,看到了一双绣着华贵蟒纹的鸦青色长靴,她才双手交叠贴额,双膝和手心一起触地。
恭敬道:“属下隐一,见过王爷。”
凤伶听着胡以白那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扶手的声音,心下略微沉了沉。
怪不得周大夫说这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阴晴不定,心思难以捉摸。
如今一瞧,到是会给下马威。
过了好一会儿凤伶才听到他说,“抬起头来。”
凤伶静下心思,丝毫不见停滞的抬起头。
胡以白瞧见那张脸时,心下略微一愣,连那敲击扶手的声音都停了片刻。
他不是没见过长得美得,可是美得如此妖艳,却又不落艳俗的到是只有眼前这一个。
眼前这人不着一丝粉黛,眼角狭长微挑,鼻梁高挺,鼻尖小巧,那双唇更是红润欲滴,且那肤色更是白里透着粉嫩。
那双眼眸瞧不出任何心思,不怯懦,不谄媚。
到是衬得她多了些英气。
凤伶瞧着眼前这个大晟权柄通天之人,到也惊讶了几分,只是眸色不曾变化。
她一直演的一手好戏,要不然也不能从那地藏宫活着出来。
如今在这地儿,演起戏来自更是如鱼得水。
她识字不多,读书也不多。
如今瞧着眼前的男人,她也只能说出:好看,很好看!
胡以白神色慵懒散漫的靠着椅背,盯了凤伶半晌,才悠悠的开口道:“站起身来。”
凤伶又毫不犹豫的站起了身。
胡以白从头到脚的扫了她一遍。
眸色闪了闪,眼前之人很是纤细高挑,好似比寻常女子高出半头那么多。那一掌宽的腰身,被她身上的黑色劲装衬得更是好似一掌就能掐断。那胸前也是鼓鼓囊囊的,显得那腰身更细了。
胡以白收回目光,觉得自已轻浮了。
凤伶身子一丝都没有动,对那目光视而不见。
胡以白道:“张翠云?”
凤伶应答自如:“回禀王爷,这是属下从前的名字。”
胡以白又愣了愣,这声音很是配她,不娇不嗲,却是足够勾人。
胡以白又问道:“嫁过人,生过孩子?”
凤伶适时红了眼眶,眸光透露出些恨意,微微哽咽道:“是!属下嫁过人,属下儿子要是还活着今年四岁了。”
胡以白道:“想杀人?”
凤伶让眸光中的恨意加重了几分,道:“是!属下做梦的都想杀了那群山匪!好为我夫君和孩儿报仇雪恨!”
胡以白道:“下去吧,去找隐二那个你的手下败将交接些事儿。日后有你报仇的时候。”
凤伶跪地谢过,这才走出了书房。
胡以白看着凤伶的背影,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如此对着自已的属下。
如此放荡。
更何况是初见。
还是个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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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伶在书房门外萧管家的带领下找到了隐二。
隐二带她来到她的院子,还抱来了一摞书。
隐二道:“这些册子,记录着王爷的各项事宜。你仔细背下,不要冲撞了。
且你只有三日时间,三日之后你得跟着王爷办事了。有什么缺的直接去找萧管家,他是宫里出来的内监,跟了王爷许多年,还曾救过王爷的性命,需得对他尊敬,不可对他无理。”
凤伶认真的谢过。
待隐二走了,凤伶这才仔细翻看了面前的册子。
越翻越是脑袋疼。
胡以白。
弱冠之年。
大晟唯一的异姓王,也是摄政王。
家父是前镇国公,被诬陷叛国。
全家皆被赐死。
胡以白假死逃生,十岁开始发展自已的势力。
母亲当时带着妹妹在外,逃过一劫。
妹妹因而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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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掌控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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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穿暗色。
不喜食甜。
不近女色。
从不曾去过后院。
每餐只吃半碗饭,每样菜只吃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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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子中还记录着皇室之中的各位主子的性子,势力,与大臣的往来,与胡以白的关系。
也记录着他的两位侧妃,以及他的后院里的各位夫人妾室的身份,性子,和娶了纳入后院的各种好处。
到是王妃之位还空着。
还有朝中各位大臣的官职高低和他们家里的事儿。
各种事儿,事无巨细。
什么谁和自家儿媳妇睡了。
谁的夫人和管家搞了一腿。
谁家的继母偷偷虐待原配的孩子。
等等.......
就是没有鬼鸠的一丝消息。
凤伶叹了口气。
这隐卫不好当啊!破事也太多了!
她忽而瞧着‘弱冠之年’四个字,在努力的回想,在隐卫营里那教书先生怎么说来着?
‘弱冠之年’,二十岁。
呵,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