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来人程莫更心烦了。
苏淮笑了笑，那一张脸笑起来真是叫人如沐春风，可程莫完全没心情欣赏。
她也不起身，只又喝了两口糖水，“相爷散值也来吃路边摊？”
苏淮弯腰拉开凳子，一捋衣袍便坐了下来，瞧着她衣裙上不起眼的血迹，似笑非笑的悠悠道：“姑娘刚杀完人？”
程莫嘟囔着’嗯’了一声。
蹄花老板笑得大牙全露的过来了，“姑娘，您的三碗蹄花！这位公子要几碗？”
苏淮瞧着面前的三碗蹄花，笑不出来了。
“麻烦老板再上一碗便好。”
老板笑着点点头，“好嘞！您稍等！”
“姑娘杀人杀累了吗？能吃下这么多。”
程莫一吸溜吃下一口耙软的蹄花，面无表情道：“有问题吗？”
苏淮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倒是无甚问题。”
程莫不再说话，片刻之后三碗蹄花下肚，她才略微恢复了些心情，起身拱手道：“相爷慢用，我便先回府了。”
苏淮抬眸看向她，轻轻点了点头，还不待说话，眼前那人已然转身走了。
他弯了弯眼角，“真是个暴脾气的。”
这姑娘可是郭意身边头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
程莫回到王府，便直接去了墨华苑。
她在主屋外道：“王爷。”
“进来。”
她进了屋瞧见郭意沐浴完在擦着头发，“王爷，事儿已办妥。”
郭意看向她，她穿的一身清冷的绀蝶浅灰色裙装，墨发上随意簪着那根妩渠木簪，整个人更是冷肃而妖冶，这股矛盾的气息在她身上却又很好的合而为一，恰到好处。
郭意挑着眉，“杀人还要特意打扮？”
程莫道：“不能丢了王爷的脸。”
郭意冷冷的‘呵’了一声，又道：“你倒是会装，昨夜才轻薄于本王，今日却能当无事儿发生?”
程莫恭敬问道：“王爷不也乐在其中吗？”
话音落地，郭意沉默了一息，而后闪身来到程莫面前，直接抚上了她的腰肢。
程莫没有动作，既然‘美人’愿意献身，她又抵抗不住，便也没有再抵抗的理由，半推半就便好。
要知道郭意可是她从地藏宫出来之后见过长得最合胃口的人了。
现下院子又是无人，想必这郭意知晓她要来回禀事宜，甚至还想干些什么，便早已打发了隐卫。
程莫又想到她和他私底下暗戳戳做的这事儿，竟还有些兴奋。
她抬手推了推郭意的肩膀，道：“王爷，属下回禀事宜之时，倒也不必站这么近。”
郭意沉着脸手上一用力，程莫顺势进了他的怀里。
他垂首凑近她的耳垂，低声道：“隐一。你是真的会。”
程莫装作不明，道：“什么？”
郭意略微松开了些环住她腰肢的手，眼眸深邃的望着她，墨色的冷眸里好似缱绻着无边的深情，程莫被这眼神看得心头一悸。
他看着程莫的眼神，那眼眸里没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声音里带了一丝疲惫，无奈道：“你还真是没有心。”
程莫道：“王爷说的是。”
郭意放开了她，退开了一步，无奈的捏着眉心，“你退下吧。”
程莫愣了一下，就这？
“是！属下告退。”
郭意瞧着程莫走出院子的身影，心头塞满了无奈。
那人一身的刺，甚至还有看不见的双翼，好似随时都要直冲九天！
让人忍不住想折断。
怪不得旁人哪怕再像，却始终不及她分毫。
————
翌日，午时。
程莫又和那几兄弟用着午膳，他们用晚膳的时间有时比郭意早一些，有时又会晚上一些，全凭郭意吩咐。
今日他们倒是能早一些用膳了。
隐六道：“这几日夜间王爷为何都不让留人在院中？”
隐二道：“也是.... 这种事儿可是从未有过。”
程莫想到了什么.....从未有过？童男？
她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要知道这个高门大户里的男人可是十几岁便要找通房丫鬟来“启蒙”的。
程莫低声问道：“王爷没有通房丫鬟？”
隐二瞥了她一眼，道：“王爷是要做大事儿之人！又怎会把时间放在后宅女子之上？！”
程莫‘啧’了两声，继续扒着碗里的饭。
隐二皱着眉，“你‘啧’是何意？”
程莫吃完站起身，一脸高深莫测的悠悠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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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莫往皓镧苑走去，她记得郭意让她今日这个点儿来裴夫人院里随身侍候，一进花厅便看到三位‘主子’坐在一桌用午膳。
程莫躬身道：“见过夫人！见过王爷，见过小姐！”
裴菱瞧见她，手里的筷子一抖，差点便要站起来。
程莫皱着眉瞧了她一眼。
郭意也看向裴菱，不紧不慢道：“你好似很怕她？”
裴夫人不明所以的看向裴菱。
裴菱觉得脑子有点疼，讪笑道：“隐一大人在隐卫营....名声比较响。我....这不是习惯性反应了一下.....”
裴夫人忽而有些想到了什么，紧紧的蹙着眉朝程莫和郭意道：“你那个隐卫营是怎么选的人？为何你妹妹会这样害怕？”
郭意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悠悠道：“让裴菱和您细说吧。”
程莫也躬身道：“属下告退。”
裴菱：............是我提起的话头吗？
郭意朝裴夫人垂首施了一礼，程莫自得跟随主子，两人倒是不约而同的撤得很快。
程莫跟在郭意身后，两人出了皓镧苑，程莫问道：“王爷，现下就前往太子妃秋日宴吗？”
郭意脚步不见停顿，道：“再过一个半时辰再去。先回书房。”
程莫道：“是。”
两人进了书房，坐定之后程莫才道：“王爷，王妃也是要去的吧？”
郭意没有回答，只拿出一盒人皮面具，道：“带上。”
程莫又起身接过盒子，拿出药水，随意选了一张面具轻车熟路的带上。
今日这张脸倒是没那么寡淡，还是有那么几分好颜色的。
这人皮面具虽说是人皮面具，其实是祁大夫用药水制成的，要不然程莫虽是杀人杀惯了的也会觉得膈应的慌。
“属下隐二，求见王爷。”
“进来。”
隐二进了屋瞧见程莫这带着人皮面具的样子，抽了抽眼角。
王爷这是多不愿让人瞧见她的脸？
“回禀王爷，魏琪把刺客尸体交给及殷之时，及殷一瞧便知道是太子放进京都的。如今已然上报晟帝了。”
郭意勾着唇道：“他家老二到是有几分脑子，知道辗转无数人把这事儿按在太子良娣娘家子侄的头上。
想必今日的秋日宴，还是会有些趣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