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望舒怕麻烦何姣姣,也怕蒋暨一个大男人去她家里会给她造成不方便,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去她那里住,而是提前在网上订好了酒店,订的是两间房间。
蒋望舒订的酒店是中档价格的酒店,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她晚上进去洗头发的时候,却发现洗到一半花洒突然就没水了。
蒋望舒又反复按了几遍花洒的开关,但水流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能忍着冷把沾着泡沫的头发包进毛巾里,从浴室里面出来。蒋望舒是打算洗完头发就洗澡的,所以身上衣服穿得很少,只穿了一件打底的保暖内衣还有一条毛绒外裤,此刻打底衣已经因为洗头发而被水溅得半湿,贴在身上又冷又黏,很不好受。
在找酒店处理和先去蒋暨那把澡洗完之间,蒋望舒当然是选择更快的后者,她打了个电话给蒋暨,电话铃声响了两下就接通了,只是蒋暨那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似乎有些空旷,他“喂”了一声,又低声问她怎么了。
蒋望舒缩了缩肩膀:“我能去你那洗澡吗?我头发洗一半那个花洒突然坏掉了,好冷。”
电话那头停顿一秒,随即蒋暨应道:“好,赶紧过来,穿个外套,别着凉了。”
蒋望舒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蒋暨刚好在浴室洗澡。虽然蒋望舒就在隔壁,但是他还是担心她一个人住酒店有什么事情,所以连洗澡都把手机带进去浴室,蒋望舒一打电话过来他就接了。
担心蒋望舒等太久会着凉,他草草地往身上冲了几下,把身上沐浴露的泡沫都冲洗掉,刚刚冲洗完,门铃的声音就响了。
蒋暨套上裤子,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赶过去给蒋望舒开了门。蒋望舒一开门就看见蒋暨裸着上半身,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结实,一滴水珠从他的下巴滴落下来,滑过他饱满的胸肌。
蒋望舒咽了咽口水,匆匆撇开了头,刚想要说什么,蒋暨的视线落在她半湿的衣服上,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怎么不穿外套?赶紧,快点进去洗澡,别着凉了。”
蒋望舒过来的时候还是穿着打底衣就过来了,一个是因为她的衣服湿了,她不想把外套也弄湿弄脏,一个是因为她知道蒋暨很快就会过来给她开门,她知道不用等,所以她就想赶紧过来把澡洗了,也就懒得穿外套了。
只是......蒋暨刚刚是在洗澡吧?肯定是洗一半听到她按门铃,才急匆匆地套上裤子出来给她开门,要不然也不会急到连上衣都没穿。
蒋望舒已经进了浴室,脑海里却还是刚刚蒋急赤裸着上身的场面。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肩宽腰窄,身上每一块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明明平时她也没见过他刻意锻炼,但是他的胸肌却那么饱满,不仅饱满,连胸前那两点都那么粉嫩。
蒋望舒打开了花洒,在水流的声音中咽了咽口水。好奇怪......她总感觉自己应该是有舔过那里的。蒋望舒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她摇了摇脑袋,企图把这变态的想法摇出来,然而这想法却在她的脑袋里面越演越烈。最后蒋望舒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整个耳根还是红的。
她出来的时候蒋暨已经把衣服穿好了,短袖把他身上的肌肉遮得严严实实,只在他抬手的时候可以窥见一点手臂的结实肌肉。见蒋望舒湿着头发出来,蒋暨皱了皱眉,把吹风机插好电源,然后低声叫她过去。
蒋望舒顺从地坐在椅子上,蒋暨手举着吹风机站在她的身后,吹风机“轰隆轰隆”的声响瞬间响起,与热风同时出现的是他的手指。温热的指尖温柔地穿过她的长发,他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用手指作梳,仔仔细细地帮她梳理着打结的头发。
吹风机发出的轰隆声响在耳边,蒋望舒却莫名觉得这声响很远,远得让她想起了从前。
以前蒋暨也常常给她吹头发。那时候她的头发还很短,她嫌洗头发和吹头发麻烦,一向只把头发留到耳朵下面,洗完头发她往往只是胡乱用毛巾擦几下,就算是吹她也顶多吹个半干,然后就顶着她那顶半干的头发继续窝在学习桌前写作业。
如果蒋暨在的话,他肯定会皱一皱眉,然后举着吹风机过来,一边耐心地给她吹头发,一边低声让她继续学习,不用管他,直到她柔顺的头发在他的指间慢慢变干。
吹头发的声音按理来说应该是很吵的,但是那“轰隆轰隆”的声音在蒋望舒听来却是让她安心的声音,她只要听着,再感受一下他温热粗糙的指尖,她的心就安定了下来,整个人也变得轻松。
吹风机的声音停住了,蒋暨把吹风机的电源关掉,用指尖轻轻帮蒋望舒把散落在脸颊前面的发丝梳理到耳后,他们没有说话,周遭的气氛却忽而沉默到有些许的暧昧。
蒋望舒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蒋暨有些出神地看着她快要及腰的长发,忽而低声问她:“什么时候留的长头发?”
蒋望舒愣了一下,声音轻了下去:“上大学的时候开始留的......舍友说,觉得我长头发会更好看。”
蒋暨沉默地听完她的回答,忽而觉得喉咙口有些许涩意。他一边觉得真好,他的月亮也终于能够脱离那沉重的枷锁,开始有了精力专注于让自己变得更漂亮,一边又为自己没有参与到这个过程而感到遗憾。他还有几分胡思乱想,她想变漂亮,有别人的因素吗?是......因为别的男的吗?
蒋暨无法接受有这个可能,却根本没有立场去质问她,或者只是单纯地询问。他只能沉默两秒,然后转移话题道:“嗯,花洒要打电话问一下前台吗?还要再住几个晚上。”
蒋望舒被他带走了注意力,点点头道:“要的。”她过去用了蒋暨房间床头柜上的座机,打电话给前台说明了花洒的事情。酒店服务态度还算不错,得知她已经借用别的房间的花洒洗完了澡,她还反复跟她道歉并且退了她那间房的住宿费用,还跟她保证明天白天会过来检查。
酒店服务态度很好,蒋望舒也没什么要说的,挂了电话和蒋暨道了晚安后就回了房间。
蒋望舒第二天中午就要去参加婚宴,只能把蒋暨一个人丢在酒店,等到回来后再带他去逛逛。蒋望舒有些愧疚,蒋暨却说没什么,只摇摇头让她放心,还说等她出去的时候他自己也会在这周边看看。
蒋望舒不是伴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宾客,而且欢姐的婚礼也没有办得特别隆重,所以她只是穿着平时的衣服过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平日里雷厉风行的老板一身婚纱,站在她的丈夫身边时竟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也让蒋望舒知道,她这次是真的遇到了对的人。
蒋望舒在司仪的祝词中由衷地为他们鼓掌,发自内心地在心里祝福欢姐能遇到幸福,她的心里有些感慨,也开始有了一些向往。
说实话,她从前对婚姻向来没什么好感,在平南,很多婚姻都只是一场交易,很多婚姻的开始只是两个不熟的人因为合适而被介绍在了一起,然后开始一个家庭和另外一个家庭的交易。就算不是,结婚后也很少有人还能保持一开始的恩爱,大多数沦为平淡,甚至是出现蒋壮那种人渣,更是直接把婚姻当作他施暴的保护壳。
蒋望舒看了太多这种例子,因而一直以为自己对婚姻不报任何期待。可是今天这样浪漫的场合,却让她的心底有几分触动。如果是蒋暨的话......他肯定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只是......蒋望舒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怎么会跟蒋暨结婚呢?
在蒋望舒恍神的时候,旁边的男人与她搭话:“望舒,怎么一直发呆?”
蒋望舒愣了一下,跟她搭话的是她以前一起工作的男同事叫姚霖,这个同事自共事以来就一直对她多有照顾,蒋望舒知道,他应该是对她有几分意思的,只不过直到她离职,他也没有来得及挑明。
她回过神来,对他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只是有些感动。”
姚霖见她回复,心里本来已经快要熄灭的小火苗又重新燃烧了起来,他忍不住偷偷看身旁的女孩,她今天明明穿得简单,他却仍然能够看出她身上那股异与他人的独特气质,她总是坐得挺直,白皙的脖子又纤细又带着几分倔意,像白玫瑰一样又漂亮又坚毅,让他每次见到她,都只有被吸引的份。
姚霖又与她聊了几句,只不过她似乎心不在焉,回复得有些敷衍。他丝毫不在意,此时此刻的他上头得很厉害。好在天公也帮他的忙,在婚宴结束时外面突然下了雨,他也就有了正当的理由送她回去,再与她多相处一会。
他说得言辞恳切,出于礼貌,她绝对不会拒绝。
所以此时此刻,她坐进了他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