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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林冉竹泣不成声。
她伸手抚摸着外公亲手从一张张报纸上剪下来的自己,这些照片,时间差度大。
最近的一张是她前几天刚拿的市区冠军,久的有她小时候第一次得奖的照片,她捏着奖牌,笑的灿烂。
林冉竹每看一张,心里的痛就多一分。
小小的一个房子里,全都是自己。
她的手无意识碰到桌边,一个小的日历架倒下。
林冉竹拿起一看,就见日历除竹那天画了一个圈。
下面写着:过年,外孙回家。
林冉竹轻轻将日历重新摆好,坐在外公的桌子前,看着上面摆放的一张自己和外公的合照。
声音哽咽:“您怎么不告诉我,您生病了……”
林冉竹抱着自己和外公的合照,一个人坐在房内,压抑的落泪。
直到天色昏暗,房门才被人再次推开。
林冉竹抬眼,就见顾时年站在门口,看不清神情。
顾时年看着眼眶红肿的林冉竹,眸色微动。
他还没开口,就听到林冉竹先一步问:“你满意了吗?”
顾时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走近一步,冷漠地看了屋内一眼:“脑癌晚期,他本来就活不长。”
林冉竹听着他没有半分愧疚的话,放下怀里的合照,起身朝顾时年走去。
下一秒,她扬起手,一记耳光猝不及防甩在了顾时年俊朗的脸上。
“你真不是人!”
顾时年脸色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冉竹,眸色阴鸷。
他一把掐住林冉竹的手,将其按压在墙壁,还没做什么。
就听到外面传来林母的声音:“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闻言,顾时年低头轻声在林冉竹耳边缓缓道:“今天暂时放过你。”
……
外公的葬礼举行了三天。
最后一天,送完亲朋之后,林冉竹抱着外公的照片坐在顾时年车内,跟他一起回市区。
车里,她脑海中一直回想起离开前亲戚劝说她不要离婚的话。
她偏头看着窗外,落英缤纷,不知不觉秋天了……
顾时年跟她一起坐在后座,正处理着公司的事务,余光看到林冉竹。
自从三天前林冉竹打了他那一巴掌后,就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虽然不喜吵闹,但也不习惯林冉竹这么林静。
“要去医院吗?”
看着林冉竹从坐车到现在背都不敢靠着椅背,时不时皱眉忍痛的样子,顾时年忍不住开口。
他知道上次林冉竹被林母打后,后背就一直没有上过药。
然而林冉竹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声不吭。
顾时年每次出去都是被众人拥护,还从没有受过这种冷遇,脸色冷了起来。
顿时车内气温低的可怕。
司机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突然变脸,额头不自觉冒冷汗。
顾时年突然冷声:“停车!”
司机不明所以,赶忙停下。
就听到老板对夫人说:“滚下去!”
林冉竹闻言,依旧一言不发,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顾时年见她抱着照片,挺着背脊固执的往前走,脸阴沉得可怕。
司机坐在前面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开口:“老板,这附近打不到车。”
顾时年回过神,立马恢复了惯常温暖和煦的姿态。
扬了扬眉:“夫人是运动员,平时也是这么锻炼。”
司机听到这话,不敢再多言,车起步,从林冉竹身边开了出去。
乡间路上,秋雨不期而至。
林冉竹将外公的照片小心的收进怀里,冒着雨往前走,天空渐渐昏沉。
她穿的很少,浑身冷的发抖,后背的伤和手臂的旧伤此刻被再次撕裂,一个趔趄,她整个人栽倒在地,泥水溅满全身……
这时,一把伞打在了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