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益阳
简介:程甸甸回了一个“谢主隆恩”,然后感动地把手机放回包里。他的爸爸,是全世界上最好的爸爸。那妈妈呢?勉强给她世界第二好吧。……程甸甸想起小时候的童言无忌,失笑出声,就在这时,服务员领着一对男女推门而入。赵筱敏和程明阳。“好久不见。”程甸甸站起来打招呼。“好久不见,甸甸。”程明阳说,声音一如既往低沉厚实,跟记忆中区别不大。记得刚上高中那会儿程明阳好像有段时间处于变声期,然后一直没有变过来,不过以前的程甸甸,曾认为程明阳有着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厚实干燥的声线带着点点的慵懒,像是一道潺潺流动的溪水,一下子就流到了她
晚上程甸甸关电脑睡觉的时候,QQ闪烁了一下,点开对话框,是程明阳发来的一条消息。
“明天我来S市开会。”
程甸甸托着下巴盯了电脑数秒,然后回了一个“哦”字。
“要不要请我吃饭?”
接着对方又发来这样一条消息。
程甸甸回道:“没钱……”正要下线,对话框又开始闪烁,一个夸张的表情后,一排小字跃入眼前“哈哈,我是敏敏啦。”
赵筱敏发来视频,视频还没有接通,赵筱敏的声音已经先从耳麦里传过来,她告诉她,她要跟程明阳一块儿来S市玩几天,可能需要她招待两天。
半个小时后,她家甜姐儿也打了电话,说敏敏要来玩几天,如果她有空就请假陪玩两天。
程甸甸摁了摁脸上敷着的蚕丝面膜,开口:“我很忙,抽不出时间陪玩,最多抽出几个小时请他们吃一顿。”
“甸甸!”田女士有点不开心,“敏敏难得来一次。”
程甸甸二话不说挂了电话,整个人“大”字形状地躺在单人床上生闷气,过了会儿田女士电话又来了,换了语气:“甸甸,是不是最真的很忙啊?”
“你以为我撒谎呢?”
“对不起啊,妈妈……”
“哼,反正从小到大你就疼敏敏多一点。”程甸甸口气随意,然而心里的失落感大概只有自己清楚,“我怀疑是不是敏敏才是你亲生的……”
“我倒是想这样,但是谁让我没这个福气呢。”田女士说笑道。
真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程甸甸配合地笑了两声,挂断了电话,侧过身子时碰到了放在床头的一本浅绿色日记本。
程甸甸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漂亮的楷体小字“爱是世界上最强烈的柔情。”小字下面是日记本主人的签名——“杨欣”。
很漂亮的连笔字,想必是练习了很久,曾经她也在草稿纸上写了无数遍自己的名字,然后被程明阳拿去比,弯下腰在她草稿纸的空白地方写她的名字,轻轻松松一个行云流水的签名字便出来了。
之后这三个字被她无数遍的模仿。
杨欣说她模仿过韩益阳的字,这个名字就是模仿他的字体写的,她曾经还用这样的字体给自己写过一封信,一封带着她所有青春里全部的情感,但是里面只有“杨欣,加油”四个字的信。
杨欣,加油。
……
是不是每个班级里都有那么一个女孩,她不吵不闹,但是衣着怪异,不爱说话,让同学都怀疑是打小报告的惯犯;每天埋头学习,可惜学习成绩依旧处于全班的中下游,明明不爱说话,却出乎意料地会跟人大声争执问题,一定要争个输赢才罢休。
她很不显眼,但还是常常从班级里的玩笑话里出现。
比如“我今天看到你跟杨欣在一块儿说话了,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你才喜欢她,你全家才喜欢她。”
“杨欣那么爱找你讨论题目,你肯定是被她喜欢上了。”
“你有病啊,她要找我讨论题目跟我有什么关系!”
“……”
他们大声讨论,丝毫不在乎这些话会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无所忌讳,从来不觉得这些话会伤害到那个叫杨欣的女孩;或者说他们可能知道,但是都觉得没必要因为一个讨人嫌的杨欣,失去了自己取乐的权利。
高一刚入学,学校组织军训,杨欣因为怪异的走路姿势开始成为同学的讨论笑柄。学生时代,笑料还没有现在那么多,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可能有一双最善于观察的眼睛,发现谁谁穿了名牌,谁谁跟谁谁多讲了一句话,等等。
杨欣刚成为笑话那阵子,因为当时谁也不熟悉,玩笑话还不会像后来那么肆无忌惮,所以男生只会在宿舍里私下讨论,至于这些“私下讨论的话”怎么传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去关心。
宿舍里,男生们幼稚地评选了“全班十大美女”,评选的时候他们是评委,是上帝,是可以操作一切的神;评选了“十大美女”后大概还没有消除他们指点江山的热情,然后他们又评选了“全班十大丑女”。
“十大美女”之首是无疑被班花姜千榕拿去了,至于“十大丑女”,因为美女的标准多少大同小异,至于丑女的丑法,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标准,有人提名“×××”,有人又说另一个女孩身上带着更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最后有人提名了“杨欣”。
想起杨欣怪异的走军步姿势,大家在哈哈大笑中全票通过。
就在这时,有人问在上铺一直沉默不语的韩益阳:“益阳啊,今天还真难为你了。”
难为什么?
韩益阳是全班乃至整个高中军训时“正步走”最好看的男孩,杨欣也在日记里形容过那时候的韩益阳,白杨树一样的少年。
杨欣学不会正步走,教官就让韩益阳给这个不起眼的女孩演示两遍。
猛烈的太阳下,少年有着最笔挺的身姿,长腿直直的抬起,然后沉稳地落在地上,一步一步。那时候就这样一下一下地落在了杨欣的心上,那么重,又那么轻。
……
……
……
程甸甸在小南国订了位子,赵筱敏挽着程明阳比约好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中间,程大爷一条短信跑进她的手机。
“打了些钱在你卡里,好好招待他们,别丢了面子。”
程甸甸回了一个“谢主隆恩”,然后感动地把手机放回包里。
他的爸爸,是全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那妈妈呢?
勉强给她世界第二好吧。
……
程甸甸想起小时候的童言无忌,失笑出声,就在这时,服务员领着一对男女推门而入。
赵筱敏和程明阳。
“好久不见。”程甸甸站起来打招呼。
“好久不见,甸甸。”程明阳说,声音一如既往低沉厚实,跟记忆中区别不大。记得刚上高中那会儿程明阳好像有段时间处于变声期,然后一直没有变过来,不过以前的程甸甸,曾认为程明阳有着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厚实干燥的声线带着点点的慵懒,像是一道潺潺流动的溪水,一下子就流到了她的心上。
赵筱敏立在程明阳身边笑得明艳动人,随即努了努嘴巴,神情抱歉地同她解释:“都是我不好,非要明阳陪我逛街买衣服,结果忘了时间。”
程甸甸看了眼赵筱敏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清一色的国际大品牌。
很多年前,赵筱敏拉着她逛完整个商场,一边在狭窄的试衣间试穿衣服,一边不屑地鄙视那些身穿名牌货的同学:“真受不了他们,穿个鸿星尔克还要在嘴巴里溜一圈,还To Be No.1呢,我看他们是土逼No.1。”
……
有赵筱敏在,永远少不了聊天的话题,对于一个即将结婚的女人,很自然地将话题引到自己的婚礼上。
“甸甸,你觉得中式婚礼好,还是西式的好?”
“中西合璧的。”程甸甸感到一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扬了扬有点酸掉的嘴角,开口,“前阵子我有个同事就举办了一场中西合璧的婚礼,我觉得不错。”
“真的?”
程甸甸点头,抬头的时候,程明阳突然开口问她:“你哪个同事?”
她哪个同事,关他什么事?程甸甸笑笑没有回答,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程甸甸说,拿着震动的手机快速走出了包厢。
电话是主编打来的,平时跟主编通话从来匆匆挂断的程甸甸,这一次甚至主动聊起了天,聊昨天的民工事件,叙述完后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主编异常敏感地问了句:“甸甸,你不会在相亲吧?”
“不是……有事我先挂了。”
程甸甸走出走廊的一端,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子撞在了她的膝盖上,程甸甸低头,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对她开口:“姐姐,你刚刚撞疼我了。”
她撞得他?
小男孩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对啊,难道不是吗?
没想到那么小就学会碰瓷了……程甸甸咬了咬牙,真是一个倒打一耙的小孩!
“哪里疼了?”
程甸甸蹲下身子,上下打量着小孩,察觉到小孩只是吓唬她后,摆着脸矫正说,“刚才明明是你撞了我好不好?”
“不是。”小孩非常肯定地回答,“我是小孩,你是大人,小孩怎么撞得过大人。”
还真是一个逻辑清楚的小孩。
“好吧,快点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程甸甸说。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走了。
结果程甸甸转了个弯儿,又看到这个“小男孩”趴在鱼缸旁踮着脚尖看热带鱼,程甸甸上前拍了下他的脑袋:“你怎么还不去找爸爸妈妈啊?”
小脑袋慢悠悠转过来,虽然穿着相同的衣服,却是两个不同的小孩,小男孩微微蹙着眉头:“小姐,我认识你吗?”
程甸甸有点尴尬:“不好意思。”
“没关系。”小男孩继续转过去看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正在这时,一道有点熟悉的老太太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牛牛,皮皮哪儿去了?”
看来是双胞胎,程甸甸没有回神地想,只是真还没有想到,双手就被人拉住了,她收了收神,韩老太太已经立在她的跟前:“程小姐,好巧。”
程甸甸:“巧,韩夫人。”
“叫我阿姨。”
“阿姨……”
就在这时,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把之前的小男孩抱了回来,另一个保姆抱着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从房间里出来,小女孩拿着一个手机说着话:“奶奶,爷爷问你离家出走能什么时候回去?”
小女孩表达得不是很清楚,程甸甸却听明白了。
韩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小孩子胡说八道。”
程甸甸配合地笑了两声:“我朋友还在包厢里等我,我先回去了。”
韩老太太抱起一旁看鱼的牛牛:“好吧……有空程小姐……甸甸来家里玩。”
程甸甸不知道是应好还是不应好,扯着嘴角看着韩家的三胞胎:“真可爱啊。”
“谢谢。”唯一的女孩糖糖是一个臭美的女孩,耳朵灵得不放过一句赞美之词,导致一旁的皮皮不屑地哼了哼,做了一个鬼脸。
还有一个是小绅士牛牛,小帅哥一枚,打量着程甸甸看了又看,满眼探究。
韩老太太和两个保姆带着三胞胎离去前,又让三胞胎一块儿跟她说再见。
小孩子声音软软蠕蠕,程甸甸非常受用,歪着头脑袋跟他们挥手告别,转过身的时候,玉立在不远处的程明阳正定定地看着她。
程甸甸张了张嘴,是一句干巴巴的:“嗨。”
程明阳微微靠在廊墙上,头顶是一副少女油画,他冲她扬了扬手上的手机,语气很是随意自然:“还以为你不想付饭钱逃走了呢?”
程甸甸笑:“是啊,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是你们,而不是你,程明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走进了包厢。
饭后结账,程甸甸正要去结账,赵筱敏右手拍了下未婚夫程明阳的后背,开口:“甸甸,让明阳来吧。”
程甸甸一边掏卡一边说:“哪有让你们付钱的道理,这两天你们只需要好吃好玩。”
冤大头当多了,有些话说得特别顺口,就像以前她跟敏敏一块儿吃饭,都是她抢着付钱,然后付着付着也就习惯了。
程甸甸趴在收银柜台递给收银小姐信用卡,稍后另一张卡从她身后伸了过来:“算我的。”
收银小姐已经习惯应对这样的场合,对程甸甸笑了笑:“付钱方面,就让男士优先吧。”
收银小姐一边接过程明阳的卡,一边操作着鼠标,顿了下,惊讶地抬头:“你们包厢的钱已经付了啊。”
程甸甸有点想不明白。
这时有个领班模样的人走过来,解释了句:“是韩老太太一块儿结掉的,就是刚刚跟你换班的小芬操作的。”
程甸甸有点头疼了。
今天她为了应服爸爸那句不要丢了面子,她专门从社里的摄影记者那里借来一辆车。摄影记者是一个富二代,开的车是最新的进口宝马。
赵筱敏跟程明阳坐在后头,程甸甸打开冷气后问他们:“有订酒店吗?如果没有我朋友那里可以住。”
“已经订了。”赵筱敏说,“就在不远处的四季酒店。”
程甸甸“哦”了一声:“那我直接送你们去那里吧。”
“谢谢你啊,甸甸。”
程甸甸:“没什么。”
车内有瞬间陷入了一阵沉默,程甸甸不说话,安静地开着车,这辆车她没开过几次,所以并不是很熟悉,车速一直保持相对稳定的状态。
突然,赵筱敏开口问:“甸甸,这车是你爸爸送你的吧?”
前方红灯,程甸甸停下车:“不是,我朋友的。”
“什么朋友借那么贵的车给你开。”赵筱敏以玩笑的语气道,“不会是男朋友吧?”
程甸甸突然不想解释什么,看着开在前面的一辆奥迪,转移话题,“叔叔阿姨还好吗?”
“你说我爸我妈啊,挺不错的,现在我爸也弄了一个加工厂忙忙。”
程甸甸没接话。
赵筱敏又把话题兜了回来:“甸甸,明天带你男朋友一块儿见个面吧。”
赵筱敏话音刚落,正好红灯停,绿灯行。
程甸甸稍微踩了下油门,车开出十字路口依旧没有回应赵筱敏的话,然后一直沉默的程明阳开口:“甸甸的男朋友想必是没时间。”
赵筱敏“啊”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程明阳没有解释。
程甸甸也摸不着头脑,直到程明阳和赵筱敏下车后,她把车开回小区在车后座看到了一本杂志,就是那本没有节操、胡乱写、胡乱PS的八卦杂志,摄影记者同事也买了一本,丢在车后座。
车里光线晦暗,想不到程明阳还能看清杂志写的什么。的确,她差点忘了,程明阳的视力一直很好。
都说视力好的人有一双好眼力,所以当初程明阳能一眼看明白她是喜欢他的。
杨欣说暗恋是甜的,程甸甸倒不知道自己那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是什么味道,苦的还是甜的,因为当时她还没有品出什么味道,她的暗恋已经终止了。
晚上程甸甸又翻了翻杨欣的日记。
“班里百分之七十的女孩都喜欢韩益阳。”杨欣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程甸甸想了想当时程明阳的情况,班里喜欢他的女生也很多,她和她的同桌也都喜欢程明阳,当同桌把揣在心里的秘密偷偷告诉她时,她只能呜呼一声,撞对象了。
……
关于韩益阳成为全班女同学大多数喜欢的对象这件事并难理解,就像昆虫的趋光性,优秀出众的人永远像是一道光,即使他穿一样的校服,上一样的课,学一样的数理化,光仍是光。
杨欣每天除了学习,就像一个侦探似的存在这个班里。她观察着班里的每个女同学,观察她们找拙劣的借口跟韩益阳搭话,她不屑于这么做,但是每天心里也想着许多能跟韩益阳说话的借口。
当然,班里有个女孩不一样,这个人就是姜千榕。
如果韩益阳是最耀眼的阳光,姜千榕就是生长在耀眼阳光下最明艳的蔷薇。
帅气少年,漂亮女孩。连老师都乐意开他们玩笑。
有一节物理课结束,年轻的老师扫了眼班里最亮眼的风景线,说笑道:“如果我是活动组织老师,下个月的校晚会一定让千榕和益阳一块儿参加。”
班里有人起哄,两个当事人倒是反应不大,不过姜千榕微微弯起的嘴角还是落在了杨欣的眼里。
杨欣觉得姜千榕真是虚伪到了极点,她开始讨厌这朵生长在阳光下的蔷薇了。
如果姜千榕是蔷薇,那她是什么呢,永远生长在暗处的不明物体?
一个学期,杨欣的学习从班里的中下游到中上游,从班主任手里拿到了进步奖状,班主任非常喜欢说教,每天两节晚自习,总有一节半要被他拿去思想教育。
对杨欣的进步,班主任花了一节课时间对她进行了表彰,为了提高励志效果,他还说了杨欣的家庭情况,甚至提议要给她申请助学金。
说到一半,杨欣猛地站起来:“老师,我家没有你说得那么贫困,也不需要什么助学金。”
班主任大致也想到了自己的话可能伤害到了这个敏感又清高的女孩,让杨欣坐下后,笑了笑说:“不管如何,杨欣都是我们全班的学习榜样,我们都要学习她的积极向上、努力进取、力争上游。”
杨欣真的更努力学习了,每次大家都去吃饭了,杨欣还留在教室里奋力学习。
有一次是韩益阳擦黑板,他擦完黑板全班就剩下杨欣一个人了。
他随口问了句:“你还没有去吃啊?”
杨欣埋头做着题目,没有回答。
韩益阳扯了下嘴角,从杨欣的身边走过去,正要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一道硬生生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今天数学最后一道题你做了没?”
这是什么语气?生硬、严肃,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尖锐,好像要杀人?
对,韩益阳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过身走到杨欣的身边,低头看了眼她正在犯难的题目,稍稍说了说解题思路:“这道题需要用到三角函数的……”
不过韩益阳只说到一半,一道男孩声音便从教室门口传来:“益阳,你还不去吃饭?”
“好。我来了。”韩益阳说,然后匆匆对杨欣道,“回来再跟你说。”
只是午饭回来后,语文老师立马来占时间考试,考试结束后是两节英语课,然后是体育课……
之后韩益阳都没有再跟她继续说题目,杨欣想,他可能忘了吧。
韩益阳其实没有忘,他记性很好,但是他总觉得杨欣这个女孩有点凶,他虽然不反感助人为乐,但是也不喜欢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
对比杨欣的暗恋,程甸甸觉得自己的这场暗恋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多了一份“二”味。
之后她回忆这段暗恋,与其说是一段暗恋,用顾明明的话,更像一场暧昧。
程明阳给她买过一段时间的早餐包,她也给程明阳带过好几个星期的油条;程明阳某天抽风要认她当干妹妹,她也曾甜滋滋叫过他程哥哥;程明阳冒着被教导主任逮住的风险给她传过考试答案,她也曾大手一挥,帮他写他最头疼的作文……
曾经,程甸甸觉得程明阳应该可能或许大概也喜欢着她,后来随着每天的成长,她一直被自己的主观感受欺骗了。
一件小事可以被放大,某个错觉同样可以无数倍的放大,然后变成了自以为是的“他喜欢她”。
或许程明阳的确对她跟班里其他女生不同,但这又怎么样呢,这个年少的情场高手正跟她玩暧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