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鸢飞垂着眼,没看赵渊,只掩唇轻咳了几声。
“是鸢飞的错。万安寺那日着了凉,身子还没好利索,头昏脑胀的,便贪睡了片刻……”
说罢,她佯装诧异的扭头对上赵渊视线,“世子来见我有何要事?”
赵渊玩味挑眉,还没开口,王氏就忍不住发了难:“世子好心上门来探望你,你倒好,拿乔着不见人。”
乔鸢飞没搭理王氏,只抿抿唇道:“我与世子并不相熟,世子为何要来探望我?”
赵渊看着乔鸢飞,手中转动檀木珠串,似笑非笑:“我与乔姑娘怎地不熟了?”
乔鸢飞轻蹙了下眉,却没吭声。
乔氏生怕赵渊说出什么胡话来,连忙打岔:“阿鸢如今也来了,若是世子有什么重要的事,便说罢?”
“的确有重要的事。”赵渊说着,抬手叫长随捧进来几样东西。
“那日万安寺捉拿刺客,误会了乔姑娘,叫乔姑娘平白受了委屈。今日上门,在下是特地来赔罪的。”
说罢,赵渊示意长随们将东西放到乔鸢飞面前。
头一个长随怀里是刺绣精美的锦缎,第二个则捧着一匣子珍宝首饰。
这些东西璀璨夺目,一看就价值不菲。
可乔鸢飞却眼都没抬,只平静拒绝:“那日世子公务在身,虽处事不当却也是不得已,如今误会都已解除,便无须这般客气。鸢飞谢过世子好意,东西就不收了。”
“乔姑娘不收,可是瞧不上?”赵渊说着,目光掠过乔鸢飞额头。
那里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疤痕。
虽模样不算可怖,但长在乔鸢飞这赏心悦目的脸蛋上,总是没来由的碍眼。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几分,“又或者……乔姑娘还对本世子心存怨愤?”
乔鸢飞一时沉默。
怨愤倒说不上,更多的是警惕。
她听不出赵渊语气中的好坏,更猜不出赵渊非要上门来的真正心思。
作为御前红人,这么一尊大佛即便是真的冤枉了她,也没必要降尊纡贵的来赔罪。
八成是打着别的主意。
这种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
所以不管今日赵渊做什么,她都准备装聋作哑,反正这府中多的是人上赶着巴结赵渊。
果不其然,王氏很快开了口:“又不是什么大事,怎得就怨上世子了?要我说呀,也是阿鸢你自己的问题,若非你好端端的消失了一下午,世子怎得会怀疑上你……”
“大嫂!”
“闭嘴!”
乔氏和谭侍郎的声音同时响起,将王氏吓了一大跳。
回头看到谭侍郎脸色铁青,乔氏目光也阴森森的,王氏终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好在赵渊似乎并没把这话听进去。
他正单手支着下颌,认真的把玩那枚珠串。
玩够了,随手套在腕上,淡淡道:“东西带来了,你若不要便丢了罢。”
说罢,目光看向清风堂外:“这儿风景倒是不错。”
谭侍郎立刻接话:“今日天气尚好,不如叫犬子领着世子在府上逛逛?”
赵渊矜持的点了头:“也好。”
他先出了门,谭晖立刻快步跟上。
乔氏给谭帜使了个颜色,谭帜也忙后知后觉的跟上去。
赵渊走后,谭侍郎终于有闲心教训乔鸢飞了。
“你虽不是我们谭府的姑娘,却也吃住在谭家,一言一行便要讲究我们谭家的规矩。今日这拿乔的小家子气作态,以后不可再有了。”
谭侍郎眉宇中带着盛气凌人的威严。
他打量着乔鸢飞,眼中的审视和压迫感,几乎要化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