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满心慌张,生怕自己慢了一步,没有办法救下她。
她怎么会到悬崖边去?她出门都不带下人吗?还是带了下人依旧遇到了危险?
一路上,他脑子里都乱糟糟的想着各种可能。
直到奔上山顶,看见一群人围绕着一棵树拼命拽着一根绳子。
视线在人群中一眼就锁定了她。
穆清语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长时间用力拖着重物,双臂开始酸软、乏力。
秋月还没找到人吗?
她觉得自己现在纯靠毅力在支撑,她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果在救兵来的前一秒自己没有撑住......
不行,她不接受这种可能!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不应该在自己眼前消逝,再撑一撑。
哗--
有个丫鬟手没劲,忽然松开,大家都被带走往前走了一截。
刚再次用力拽紧绳子,手上忽然一轻,她连忙抬头看去,是谢昭!
看到他以及他身后不远处的侍卫,不得不说,那一刻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谢公子!还请帮把手把悬崖下的人救上来。”穆清语手里仍然继续拽着绳子。
“我知道,你先休息,剩下的交给我,放心。”谢昭不容拒绝的从她手里接过绳子,双臂绷紧,下盘用力,直接把刚才大家都无可奈何的绳子,绑紧在树干上。
这下不用担心悬崖下的人忽然滑落了,她脱离的站在一边,双臂垂落,感觉胳膊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夏荷虽然也累,但是还记得自己丫鬟的身份,强撑着过来扶着主子。
谢昭关注着她,看暂时有人照顾她,压下心里的担忧,招呼着自己府上的侍卫,将悬崖下面挂着的人拉上来。
季潜光短短时间内,心情大起大落。
她没想到来人竟然只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是她们尽全力把自己拉了回来。
“下面的姑娘,我们准备拉你上来,你注意安全。”喊话的是谢昭的侍卫墨台,绳索摩擦石壁,会带下去很多泥渣灰土,下面的人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迷眼睛。
“好,多谢各位!”她连忙回话,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在大家的努力下,崖下的人一点点开始往上挪,最先看见的是头顶。
到了这一步,绳子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只能靠人拉着对方,用胳膊拽上来。
“姑娘,得罪了!”
墨台告了一声罪,伸手拽住对方的手臂,用力把她拉到上方。
穆清语看到人已经解救上来,带着夏荷等人走过去:“姑娘,可有哪里受伤了?”
季潜光爬起来,对着她摇摇头:“多谢夫人相救!”
她看到眼前的女子,不得不赞叹一句,真是人美心善!要不是她们,自己早就落下山崖,死无全尸了。
“姑娘还是小心些,下次不要一个人来这样危险的地方。”夏荷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主子心善,但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主子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穆清语眼神扫过对方背上的背篓,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人应该是采药女。
“今日也是意外,绳子不知何故松了,下次会多加注意的,多谢这位姑娘。”季潜光也不恼,虽然夏荷说话语气有些冲,但是说得确实对。
“姑娘以后还是多带一个同伴比较好,不是每一次都有这样的运气的。”穆清语语气温和。
可是这句话一出,对方竟然情绪低落下来,这是说中了她什么伤心事吗?
好在对方很快调整好情绪:“不瞒夫人,自从师父离开后,我就一直孤身一人,继承师父遗志,周游天下悬壶济世,今日是意外。”
原来不是采药女,是医女啊,她恍然大悟。
“此番相救,无以为报,夫人还请收下这个信物,在下会在京城停留半年,若有需要,可来城外若云寺寻我。”
夏荷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块玉佩,瞧着材质不算很好,倒是上面的图案新奇得很。
她家主子如果需要大夫,就是宫里的御医都请得到,哪里需要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游医,她有些不以为然。
穆清语大概看了一眼玉佩上的花纹,有些眼熟,但是她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季潜光同样递给谢昭一块相同的玉佩,和差不多的说辞。
“还有患者等着在下,救命之恩,来日再报。”她不紧不慢地向两人揖礼道别。
眼见着她慢慢走出几人的视线,夏荷才不高兴的撅嘴。
“主子,你这手心都磨破了,要赶紧回去才行。”
谢昭适时递上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穆小姐,伤口先擦药吧,避免以后留疤。”
旁边的侍卫墨台看他递过去的瓶子,嘴巴微微张大,这不是公子手里的断续膏吗?又偏头看了看穆清语手上的伤。
就这样轻微破皮的伤口,公子不是都不认为那算伤的吗?竟然还把断续膏送出去了,这和大刀砍蚂蚁有什么区别。
夏荷看着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白瓶,以为只是普通的金疮药,连忙接过来,小心抹在主子手心。
膏体整体呈现淡绿色,触感冰凉,散发着药草的清香,抹上的一瞬间,火辣辣的疼痛就被安抚下去了。
“多谢公子。”
谢昭看着药膏这样挥霍,眼睛都没眨一下:“你的婢女在半道上遇见我,我让人先送她回去了。”
“她没出什么事吧?”穆清语有些放心不下。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让秋月一个弱女子去搬救兵。
他看着面前人担心的眼神,回忆了一下自己遇到秋月时的场景,然后坚定的摇头。
只是摔了几个跟头,有些擦伤淤青罢了,算不得什么伤,能跑能跳,好得很。
没事就好,穆清语也不好在这里多待,就要告辞离去:“今日多谢公子相救,改日登门道谢。”
“我送你回去吧,你们全是女子,不安全。”
谢昭眼神虽然温和,但是却不容人拒绝。
她默默点头,确实,大家都累到了,而且有伤在身,还是有人一起比较好,只是又麻烦他了。
“有劳了。”
下山的路走得尤其慢,谢昭没有一丝不耐烦,只在她需要时,默默抬手相助。
“穆小姐怎么独自来了山上?”他有些不解。
这话提醒了穆清语,她今天出门的目的还没达到,神情有些呆愣。
算了,不找了,直接找时间放地窖去吧,她陷入误区了,非要给红薯找个出处。
就是忽然出现,自己不说,又有谁会来问自己?
“出来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