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之前对姜妩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种话,自然是客套话。
叶青青给她发了颜梦抱着姜妩的照片,她自然想得到姜妩早就来了这里,并是和叶青青见的面。
再加上姜妩脸上那新鲜热乎的巴掌印,她岂能猜不到点什么?
黎夏看着姜妩那张挨了巴掌后,不仅不影响美貌,还多了几分如林黛玉那般的我见犹怜,一抹幽光从她眼底闪过。
接着,她看向傅承延道:“承延,妩儿这么给我面子,而且她看起来也的确还是别再折腾的好,今晚就留在我这儿睡一觉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当黎夏帮着说了话后,姜妩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感动之色。
一年前,傅承延才突然和黎夏交好,并开始频繁带她出入春雨楼的。
犹记得第一次见黎夏,这位姐给她说过一件事。
姜妩能感觉到,黎夏可能是想继续谈一年前对她说的那件事。
眼下,黎夏一发话,傅承延喉结滚动,没反驳,“这就得麻烦姐您照顾了。”
“那是肯定的。”黎夏笑着,“你们如果要睡的话,我就准备撤。”
名利场上全都是人精,每一句看似得体的话,都充满了试探。
姜妩听得出来,黎夏后半句话,是在委婉的问傅承延,今晚是走是留。
傅承延失笑,“我今晚就不在这儿了,我还有点事得处理,明天我来接妩儿。”
“成。”黎夏弯起眼眸,“把妩儿交给姐,你就放心去忙吧。”
傅承延点头,“嗯,但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再陪陪妩儿。”
黎夏便站起身,“行,那我离开一会儿,还有两位老总等着和我喝酒呢。”
然而。
就在黎夏刚走出主卧时,傅承延接了通电话。
因室内安静至极,他接起来的那一瞬,姜妩很清楚的听到了是贺彤的声音。
贺彤在哭,“承延哥哥,我和青青姐我们……”
但这半句话以后,姜妩就听不见了,傅承延很快的按着音量键,把声音调小了,并起身走去了一边。
姜妩心底还是有一种控制不住的酸楚。
确定不能和这个男人再交往下去是一码事,而四年之间的羁绊和点滴,想要放下,也的的确确需要时间。
她拿掉身下的枕头,把自己缩在了被子里。
安全感,现在只有温暖的被窝能给。
傅承延很快打完了电话,回来:“妩儿,我突然有点急事,你先睡,我去处理一下。”
姜妩睁开眼,温柔的问,“什么急事啊,看你脸都白了。”
她故意问得。
就很好奇傅承延的反应。
“雨橙那边遇到了点事儿,我过去看看。”
姜妩弯起眼眸,“雨橙妹妹不是在国外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承延的眸光避了避,“昨天回来的。”
原来他也会心虚。
姜妩闭上了眼,“既然是妹妹的事,那的确是耽误不得,快去吧。”
傅承延走后。
豪华的总统套安静的落针可闻。
但这种环境,姜妩却很喜欢。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打开了上面的那扇窗。
外面的雪还在下,她伸手接了几片雪花,紧绷的小脸上,表情松弛了几分。
处在绝对安全、面积又大的房间,还能接触到自由的风雪,会让她生出一种,世界对她很宽容的错觉。
紧接着,她又想到了萧世倾和颜梦。
他们两个也让她生出过希望。
只是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突然哪里去了。
此刻。
十三层的一间娱乐包厢里环境昏暗。
中心的沙发上,萧世倾靠着靠背坐着,姿态懒散而不羁,嘴里咬着根烟,颜梦坐在他身边,神色愉悦。
他们面前的大理石桌腿上拴着四根绳子,而那四根绳子,直直的延伸到了窗户之外。
此刻窗户大开着,风雪不住的往房间内涌进。
窗边站着四位保镖,而窗外传来了带着尖叫的哭音。
纵然北市繁华,灯光璀璨,但大雪夜的上空,还是黑暗如墨。
如果不是仔细去看,根本看不出窗外吊着两个女人。
正是叶青青和贺彤。
不一会儿,包厢的门被推开。
傅承延刚冲进来,脚步又猛然刹住。
看到萧世倾的那一瞬,他有点懵。
刚才贺彤给他打电话的原话是:“承延哥哥,我和青青姐我们和一个女人起了冲突,被几个男人拉到1302包厢来了。”
继而,窗外又传来贺彤和叶青青的惨叫,他回过神来,冲过去看。
霎时眸子瞪了个老大。
两个女人就像两个沙袋一样,吹着寒风在高空摇曳着。
绳子只绑着她们的手腕,且绳子很细,如果绳子断掉,或者绑在手腕上的结松了,这两人直接就没了。
“萧世倾!”傅承延猛地回过头,“她们两个女人怎么你了,你做得这么过!”
萧世倾先是吐了口烟,然后慢慢悠悠地拿起了颜梦的右手。
见女人那漂亮白嫩的手背上,多了长长的一道伤口。
确定傅承延看见了,萧世倾幽幽道,“分不清是下面那两个女人,谁的包划伤的……但让她们道歉,她们却趾高气扬,看不起我的人。”
说完,他转头问颜梦:“是不是?”
颜梦吸了吸鼻子,抹了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委屈道:“嗯,看不起我!”
话到此,萧世倾直起身板,再前倾,像野兽那般虎视眈眈的盯着傅承延,勾起邪肆笑意,“你说,看不起我的人,是不是看不起我?”
傅承延没回应,目光落在颜梦身上,眸子一眯,问:“萧老板什么时候谈的恋爱,这位姑娘好眼熟,是谁家的千金?”
萧世倾没应,长眸一压。
傅承延闭了闭眼,又呼了口气,话回到了正题上,“她们两个如果冒犯了你的女友,我替她们向你赔不是,但你把她们挂在外面这太危险了,你把她们放下来。”
此话一落,萧世倾沉沉地笑出了声音,“你是什么东西,你代替她们?”
傅承延愣了瞬,脸猛地拉长了。
萧世倾这话轻蔑而又冒犯。
“萧世倾,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萧世倾扯了几张纸巾,在傅承延面前,轻轻的擦拭着颜梦的手背,“她们两个的手腕,什么时候被绳子勒破流血了,就什么时候把她们拉上来。”
“傅总应该清楚,我萧世倾这个烂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