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是这个场面,我自然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可是下一刻,粗大的蛇尾把我卷进了屋子里。
门关上后,祠堂里的光线暗了下去,那双赤红色的蛇瞳与我对视,我紧张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白敛你……你醒了?”
白敛没说话,蛇身慢慢地缠绕上我,把我裹在中间。他并没有弄疼我或者让我觉得上不来气,可是这个举动无疑十分让我紧张。毕竟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绞死我。
“我睡了多久?”
我听不出他现在心情究竟是好是坏,老老实实地回答,“三天多,白柳是今天中午醒的,她又去了莲花河,还没回来。”
我以为白敛还要问些什么,没想到他却闭上了眼睛,巨大的蛇头搭在我旁边,“嗯,我再睡一晚。”
我没料到这次居然对他消耗这么大,他都没恢复人身,而且连白柳和白槐的事情也没过多过问。他一闭眼,好像真的就打算这么睡过去,我却急了,我还被他裹着啊!
我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你继续睡,我也回去睡觉。”
他又一次睁眼,看了我一眼后身躯慢慢缩小,看起来终于不再那么巨大,就在我以为他要放我回去的时候,他的蛇尾却又一次缠上我的腰,直接带着我离开祠堂往前屋我的卧室走。
“白敛?!你放我下来!干什么啊!”奶奶睡得早,我又不敢喊太大声怕把她吵醒。
白敛不回答我,我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他今晚不对劲,话出奇的少。他卷着我进了卧室后把我放在床上,随后自己也盘了上来。我心里顿时一紧,现在只要他跟我在同一张床上,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面想,而且打心底里觉得害怕。
他只是把我放在了床上,然后占了一半床位,又一次合眼,没跟我多说一句话。我在另一半边床上坐立难安,他的意思是晚上就这么睡?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跟这么长一条大白蛇这样分睡一张床!
我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乖乖躺下了,不过拽着被子离他远远的。一开始我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我身边睡了个大白蛇。原来白敛是人身的时候我虽然觉得别扭但也有限度,可他真的暴露原身,我心里实在难以接受。不过后来架不住困,迷迷糊糊之中地也浅浅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人还在床边缘,亏得我睡觉老实,不然半夜准翻身摔下去。可是我腰上多了一只胳膊,白敛竟然已经变回了人身,从后面紧紧地环抱着我。
我以为他还没醒,所以想试着把他的胳膊挪开然后下床,可没想到我刚摸上他的手,他就按住了我的手腕。我一个激灵,“你醒了?”
“嗯。”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就在我耳后响起,他的鼻息喷在我颈肩,让我觉得不适应的同时也有点耳根子发红。他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同时又带着让我如坐针毡的温柔。从前他哪会这样对我,怎么睡了一觉之后就……就变成这样了?
他又这样抱了一会儿后,忽然开口说,“白柳去莲花河检查白槐的状况,今天你也跟我再去确认一次,看看白槐与那河棺的融合情况。”
我点头说好后,他松开了我,我还有点不自在,他却已经又一次变成了小白蛇缠绕在我手腕上,现在我就好像手腕上一左一右各戴了个银镯。
白柳一夜未归,我和白敛赶到莲花河上游的时候,也没见到她的踪影。
莲花河从山上发源,这座山好像没名字,但也有人管它叫莲花山。准确来讲,河最初的源头来自一个山脚下的溶洞,水都是从那里面流出来的。
我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那个洞里,洞能容纳一个人通行,我这双眼睛在黑暗之中视物也没有任何障碍,我需要留心的就是湿滑的脚下。
往洞里钻了没多久后,我开始觉得周围温度越来越低,我感觉有点不舒服,开口问道,“棺材在里面的话,会不会还有那个雾气?”
“你只需要正常走,有我在,雾气伤不到你。”
有了白敛这句话后,我放心了很多,加快速度往里走,里面越来越空旷,终于,我来到了一处十分空旷的地方,看见了那熟悉的镇河压蛇棺。
棺材上盘踞着一条花蛇,而棺材面前的地上同样盘着另一条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花蛇。两条蛇一上一下,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