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约有两米宽,原来水深约一米。因下了暴雨,水位上涨,如今约有一米五深。
河水清澈,能清楚看到水中好多鱼在游动。
应该是从山上被冲带下来的鱼,好肥!
江月将竹篓、竹篮都腾出来,用绳子穿过“耳朵”,再将它们放下水中,绳子就缠绕在河边的大石头上。
她没有鱼料,就撕碎了点青菜叶丢进篓里。
这山里的鱼也许是“没见过世面”,有点笨,傻乎乎地就往篓里钻。江年动作很快,力气又大,他蹲在河边,一下就把篓子提起来。
江月稍慢一些,不过篮子里还是有收获的。加上他那边的5条,第一次捞鱼,竟然捞到了7条!
趁着鱼还活着,她赶紧用剩下的最后一个浴桶来装。
低头,看着这几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鱼,也不知道吃了傻鱼,人会不会变傻。
江年捞鱼捞上瘾了,江月就放开手让他自己玩。
他还想变回狼身进水里捞,被江月制止。这里什么遮挡物都没有,容易被人发现秘密。
得亏买的这浴桶够大,可装了几十条也装不下了,满满当当的,加上水,那就重得不行了。
她没打算卖,就留着自家慢慢吃,偶尔换换口味。
江月提了两条鱼出来,放进篮子里,再用菜叶盖住。去了燕姑家。
燕姑一家正在给漏雨的屋顶修补,看他们俩过来,还挺稀奇。
村里对他们两口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偏偏本人倒毫不在意似的,也不出来说句话。
“小月,江年,你们俩这是来串门聊天啊?”燕姑打趣道。
燕姑男人皮肤黝黑,年过四十的男人,肌肉还很结实,他好奇地看这两个年轻人。家里之前吃了他们的馒头,想起来还要咽口水。
江月从篮子里拿出一条鲫鱼,用叶子包着不脏手。“前几天下大暴雨,从山上冲下来不少鱼。给您家送来一条,熬鱼汤喝,滋补,这是刚捞上来的,您看这鱼鳃还动着。”
燕姑吃惊,这条鱼足有男人的巴掌大,少说也能卖五六文钱,就这么送过来了?“你们这日子也不好过,怎么好一次又一次地送东西过来......”
江月直接把鱼塞在她手里,不说废话,“燕姑您就拿着吧,以后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说不定还得劳烦您家帮我们看一下呢。”至少别被人把门给破了。
燕姑一听这事,“嗐!这有什么难的,一句话的事,你把鱼拿回去。”
江月心累,直接塞燕姑小女儿手里,“我等会还去跟村长说一声,你们有网的话,或者拿竹篮也行,带点菜叶子,到山脚下那条河去,这几天估计能捞到不少鱼。”
说完她就走了。
燕姑女儿看她,“娘。”
“快放水里,这还能养到晚上。”她动作快,去掰那老菜叶子,然后急急忙忙地喊儿子媳妇,“刚刚都听到了吗?我们现在就去捞鱼,都赶在前边,不然哪里够分的?”
“哎,好的,娘!”
几人快速放下手中的活,等捞完鱼了,再补屋顶有什么要紧?又不是塌下来了。
下了几天暴雨,各家各户都在忙自己的事,有的补屋顶,有的抢救粮食,有的晒被子,没空出门闲逛。
江月一路走到村口,村长家的人刚下地回来,还没歇口气呢,就看到江月带着她男人过来了。
萍丫可高兴了,她还想拉着江月聊聊那两只兔子,长得好快!下雨了她害怕淋湿,还把兔子笼给搬进屋子里,结果地上被打了一个洞......
江月及时堵住了她嘚巴嘚巴个不停的小嘴,让她拿个装水的小盆过来,然后把鱼给放进盆里,耽误了这一小会儿,鱼的活力降低了很多,现在翻着肚白,只是鱼鳃还动着,还没有死透。
村长媳妇惊讶地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江月同他们说了一样的说辞,众人面露喜色。
她看村长却一脸踌躇,就笑着说道,“我看小虎头跟江二哥家的雁子都瘦弱得很,多熬几顿鱼汤才好补回来,江三嫂刚出月子没多久,也得补补。”
村长家的老人没了,但是小辈却一个接一个地出来。他小闺女今年13岁,大儿子家的孙子4岁,二儿子家的孙女3岁,三儿子家的孙子才5个月。
“当家的,明天、后天可还有鱼能捞的。”村长媳妇咬着嘴唇,生怕自己男人又“犯糊涂”,现在去通知各家捞鱼,分到自己手上还能有两条吗?
村长知道,明后天可能会有鱼,但肯定也少了。可他看着一屋子小的小,今年的收成估计只够交税的。闭上眼睛,说道,“我们现在去捞,明早我就通知各家。”
江三哥欢呼声到一半,被他媳妇狠狠拍了一巴掌,“你小声点!”
看众人知道分寸,江月就带着江年先回去了。
等村长家的人一个接一个偷偷摸摸来到山脚,燕姑家已经捞了三条鱼。
两家人都默契地留下了小闺女在家看孩子,剩下的家里大人全在这了。众人面面相觑,村长媳妇小声对燕姑说,“你们放心,明天才告诉其他人呢。”
“哎,好好好。那我们一起合作,捞上来的两家平分。”
“好!”
两家人分拨,上中下游各几人,捞了一下午。
天擦黑时,村长说道,“这天黑了,看不清脚底下容易滑,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燕姑家也没意见,捞了这么多,内心火热。
众人先到了江月家院子道谢,一家挑了两条大鱼给她。
她往桶里看,每家大概能分到二十几条鱼,但她每家只收回一条鱼。指着另一个小桶,“这里面的小鱼仔能给我吗?”
村长诧异,“你想要这小鱼?”
她点头。
村长就连桶一起给了她,这小鱼没什么肉,是打算拿回去喂鸡的。
江月看众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也不知道对天灾有没有预感。她就问村长,现在村里的庄稼还能救回多少?
问到庄稼,几人笑容消失,脸色沉下来,“最多只能够救回一半,只够交税金了。”
江月若有所思的样子,“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家捞的鱼,得拿去多换点钱,买几袋杂粮回来。天气变化无常,前几天的暴雨这么大,却突然停了,得趁这时候赶紧做好准备,万一再下一次......”
她停顿了一下,面露忧愁,“我们被堵在家里,没粮没菜,那就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