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远闻言,面带厌恶扫了他一眼:“既如此,咱们就把话摊开来说吧。”
他强撑着坐起身来,才发现麻药过去,这股痛感会这么强烈。
那沈温杳呢,她当时肯定更痛吧。
大失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被割除双侧输卵管,再没了生育能力。
又失去了自己这一辈子唯一一个宝宝,而自己却以为他只是装给自己看。
而他却以为沈温杳只是以此来胁迫自己。
痛苦拉扯到血肉处,陆辞远闷哼一声:“陆景和,我从未想过你要置我于死地。”
陆景和诧异了一瞬,很快将眸中那股疑惑敛了下去:“陆辞远,如今是个法治社会,你别说这些来冤枉我。”
陆辞远喉间涌过一股苦涩,他虽与陆景和同父异母,可他从小到大都是将他当亲哥哥看待。
他总喜欢跟在陆景和身后,向同年级的小朋友宣告:“我有一个哥哥!”
陆景和从小到大都很优秀,每门功课基本上都是满分。
但陆辞远不同,他从小都很调皮。
他记得有一年陆景和被同年级的欺负,将他摁在地上打。
问他考试为什么不帮助他们作弊。
陆辞远见状,毫不犹豫立马冲了过来。
瘦弱的身躯死死挡在了陆景和面前。
后来回去时他身上全都是淤青,而陆景和身上全毫发无伤。
陆母失了神,质问陆景和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弟弟这么狠。
好像自他出生起就是这样,他的母亲总是防贼一样防着陆景和。
生怕他对自己不好,这个家陆景和俨然成了一个外人。
陆景和的母亲早逝,不出一年,父亲又娶了新的妈妈。
再过一年又生了个弟弟。
他也曾想过,不然就尝试着接受弟弟,尝试着融入他们。
可陆母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他,将那个年幼的他困在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以至于到了现在,他穷尽一生也没有走出来。
陆辞远默了半瞬:“哥哥,我知道五年前的车祸是你做的。”
陆景和那双平静的眸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起了涟漪,他叫他哥哥?
他差点害死了他,可他叫他哥哥?
自己这个弟弟也着实可笑。
他抬起眸来,想起陆母对自己过往种种又将那一瞬的柔情掩得无影无踪。
他说:“是,又怎么样。”
他刻意顿了一下,冷笑道:“可惜弟弟猜错了,我这么爱你,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
陆辞远轻叹一声:“陆景和,这件事过去了五年,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从小到大我从来没和你争过什么,你知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让给你。你为什么要对我痛下杀手?”
陆景和怔了一下:“说了,不是我。”
陆辞远眼眸深处微弱的光彻底湮灭,他说:“我有证据。”
陆景和这才轻笑一声,满眼鄙夷:“你当然不用和我争什么了,因为不管你想要的还是你不想要的,你那个好妈妈都会想法设法给你抢过来。包括陆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所以,陆辞远,你不用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