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澜也是没有想到夜惊寒会这般决绝，就算自己深陷泥沼，也要拉着众人一起死。
“够了！”
夜惊澜怒喝一声，神色冷肃地道：“你的要求朕答应你，可以。但你必须将解药秘方交出来。”
夜惊寒神色讶然，知道这是夜惊澜为沈姝做的最大让步。
“皇兄身为九五至尊，可要说话算话。”
夜惊寒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笑。
他一生执着于权势，手上捏着沈姝的命，自然知道应该如何为自己谋求利益。
沈姝冷眼看着夜惊寒，心中一片冰冷。
夜惊澜答应放过他，可是她绝不会让他好过。
看着夜惊寒遍体鳞伤，已经经受不住一丝伤害，沈姝紧握的拳头蓦地松开。
夜惊澜淡声吩咐：“拖下去，叫李御医前来替他诊治。”
说完，夜惊澜便牵着沈姝出了大牢。
沈姝回去之后神色便不太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夜惊澜深深看她一眼，温声询问：“阿姝，从前之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过是被夜惊寒骗了，不知者无罪，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如此自责。”
沈姝想起当日的场景，身子便忍不住颤抖。
长久以来强撑的意识被击碎，沈姝琉璃般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声音带着哭腔。
“可是，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父亲，他当时看着我欣喜又绝望的眼神，我……”
沈姝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泪水簌簌滚落，如断了线的珍珠。
夜惊澜心中蓦地一沉，他知道沈姝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心中难受自责到了极点。
他伸手将沈姝揽进怀里，柔声安抚道：“若你知道他是你父亲，你还会下手吗？”
沈姝无声哭泣，猛地摇头。
夜惊澜宽大的手掌抚上沈姝的头，心疼不已。
“你也是被逼无奈，并不能怪你，你父亲若是知道也一定会希望你好好的，继续延续沈家烟火。”
沈姝愣了愣，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温暖，不自觉地往他身上蹭了蹭。
夜惊澜抱孩子一般将沈姝抱在怀里，哄了半天，身边半边衣襟都被她哭湿了。
沈姝虽然心智成熟，可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遇到这般重的打击，一时无法承受也属正常。
过了良久，沈姝趴在夜惊澜怀中没有动静，他垂眸看去，发现小姑娘已经趴在自己怀中睡着了。
殿外，太监总管急冲冲赶过来，遥遥看到殿中的一幕，焦急的站在门外，没敢上前打扰。
夜惊澜察觉到殿外的动静，将沈姝抱到床榻上放下，盖好被褥之后定定看了她许久，才起身离开。
走到殿外，夜惊澜压低声音询问：“何事？”
太监总管这才道：“太后娘娘听说您要为了宸妃娘娘解散后宫，还要立娘娘为后，此刻正大发雷霆，让您过去呢！”
夜惊澜闻言神色也难堪起来，袖中的手指握紧成拳，深色的眸子泛着冷然的光。
寿康宫，各宫妃嫔跪了一地。
夜惊澜知道自己要遣她们出宫，她们这是走投无路来求太后了。
他从未碰过这些被世家大族挑选出来的女人，可是即便这样，从宫中出去的妃嫔也只能在感业寺常伴青灯古佛，草草一生。
身为贵女的妃嫔们自然是不愿这样，跟夜惊澜没有情分，不敢载夜惊澜跟前求情，便只能求到了太后跟前。
见到一脸阴沉的夜惊澜，众人瞬间噤若寒蝉，垂头不语。
夜惊澜只扫了她们一眼，便淡淡移开目光，抬脚迈进大殿。
太后正坐在软榻上，手中佛珠撵动，见夜惊澜进来，便停了下来。
夜惊澜朝着太后行了一礼，温和地道：“给母后请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