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迎
简介:院子里静悄悄的,根本空无一人。“你看走眼了!”苏迎反锁了门。视线被遮住的一瞬间,一抹暗红色衣角从门外一闪而过。“娘娘这三年忧思过度,伤了根基,若不好生保养怕是红颜薄命。”太医对着谢行渊拱手道。但见谢行渊转动扳指的手顿住,太医又道:“不过用微臣的药方行高温药浴,虽会灼烫难忍,但定能保身体康健,王爷不必过于忧心!”谢行渊长睫轻掀,“忧思过度,是她做贼心虚,伤了根基,是她该得的报应!你哪里看出本王忧心了?”
谢行渊另一只手下意识拉了苏迎一把。
纤瘦的她跌进了谢行渊的怀里,听到他胸腔发出一声闷哼。
谢行渊虎口被划开了半指长的口子,大大小小的木刺扎进皮肉里,血顺着骨节分明的长指不停地流。
“你的好阿礼没给你吃饱饭吗?”他冷嗤道。
苏迎吓得不敢回答。
谢行渊用染血的指尖抬起苏迎的下巴。
苏迎紧闭着眼,唇几无血色,濡湿的长睫轻颤着,蔫蔫地挂在谢行渊手臂上,像被风暴摧残过的小白花。
她被吓得晕厥了?
谢行渊眸中闪过一丝忧色,旋即又冰封千里。
这个女人惯会骗人的!
“苏迎,别装了!”谢行渊一字字挤出牙缝:“你要再装,本王不介意用些特殊手段让你好生清醒清醒。”
他指尖在她耳垂上打着圈,用他的血一点点弄脏她瓷白的肌肤。
谢行渊记得她耳后有块软肉最为敏感,每每逗弄,她都会哭着格外好听。
可此次半晌,也甚反应。
谢行渊眉心一蹙,起身将她抱离了寝殿……
苏迎感觉身体轻飘飘的,颠簸间,意识越来越涣散。
耳边似有铁链的碰撞声,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迎迎,睁开眼,看着我。”粗粝的指腹一圈圈摩挲着她的耳垂。
好痒!
苏迎缩了缩脖子,模糊的视线里浮现谢行渊放大的俊脸,眼尾微红,染了欲色。
他压着她,坦诚相见,肌肤相贴。
苏迎一个激灵想要避开他的撩拨,才发现自己的腰被铁链绑在榻上。
周围温度越来越高,逼仄的小屋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谢行渊,着火了!快救火!”苏迎推他。
谢行渊却巍然不动,下巴轻蹭她的颈窝,“迎迎终于肯理我了吗?果然还是要用些特殊的法子呢。”
那就,再加把火吧!
谢行渊笑意癫狂,拂袖打翻了烛台,床榻旋即掀起半丈高的火。
葳蕤的火光中,他吻着她,占有她,蛊惑她:“迎迎和我死在一处好不好?这样骨灰相融,迎迎就不能离开我,永生永世都是我的了……”
“不要!谢行渊,你个疯子,疯子!”苏迎皮肤被灼烧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拼命挣扎着
……
一只温软的小手摁住了她的肩膀,“娘娘,你醒醒!冷静点!”
苏迎恍惚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后背全是冷汗。
而眼前雾气氤氲,药香袅绕。
“娘娘可是又做那个黑屋的噩梦了?”贴身丫鬟翠儿替苏迎擦拭额头的汗珠。
苏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深深吐纳,才看清自己置身于承阳殿的浴池中。
又是噩梦!
三年前,与谢行渊新婚那夜,她偶然窥见谢行渊徒手拧了一农户头颅,更将人家幼子活活摔死。
那晚,白衣书生满身是血,连他们亲手剪裁的大红喜字也被血染透了。
从此,苏迎便噩梦缠身。
更奇怪的是,她做的每个噩梦最后都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甚至前几日她梦到过少帝被谢行渊生擒,她提醒过少帝,可少帝不以为意。
结果,少帝真的落入了谢行渊之手。
苏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梦可以预知未来。
若是这样,难道将来某一天,谢行渊真的会烧死她吗?
他会的!
毕竟今次在寝房他已对她百般羞辱。
若不是苏迎故意脚滑、装晕,到最后真的晕过去了,谢行渊这匹狼早把她吞了。
而且她分明听到谢行渊威胁要用什么特殊法子刺激她醒来。
苏迎紧张双手环胸,扫视四周,“谢、谢行渊没对我做什么变态的事吧?”
“把娘娘架在火上烤算吗?”翠儿挠了挠头,指着浴桶底部,小火熏蒸着宁神的药物,让人心静了许多。
谢行渊竟好心替她挡灾,还为她医病?
苏迎心底起了些许波澜,正疑惑不解。
翠儿又道:“王爷说了,娘娘要是一直不醒,直接煮熟了算完。”
“……”
她果然不该对谢行渊抱有任何幻想!
苏迎旋即感觉浴桶里水的温度在不断升高,跨步出来,准备取外袍,却见谢行渊的披风也挂在她的衣架上。
苏迎触电般收回了手,惶恐地压低声音,“他、他还在承阳殿?”
“王爷抱娘娘去寻了太医医病,但娘娘还是怎么也叫不醒,王爷就彻夜守在院子里,想必是担心娘娘。”翠儿应道。
谢行渊担心她?
他怕不是担心她有没有死透吧?
苏迎心里打鼓,透过门缝悄悄看了眼。
院子里静悄悄的,根本空无一人。
“你看走眼了!”苏迎反锁了门。
视线被遮住的一瞬间,一抹暗红色衣角从门外一闪而过。
“娘娘这三年忧思过度,伤了根基,若不好生保养怕是红颜薄命。”太医对着谢行渊拱手道。
但见谢行渊转动扳指的手顿住,太医又道:“不过用微臣的药方行高温药浴,虽会灼烫难忍,但定能保身体康健,王爷不必过于忧心!”
谢行渊长睫轻掀,“忧思过度,是她做贼心虚,伤了根基,是她该得的报应!你哪里看出本王忧心了?”
“属下胡言乱语!”太医垂下头,艰涩道:“那……王爷还是抽空处理下手伤吧?”
新伤叠旧伤,一夜没处理,还受了寒只怕不行……
谢行渊“嗯”了一声,“让苏迎今晚来见本王,她知道该怎么做!”
晚间,口谕和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衣一同送到了苏迎手里。
谢行渊只是短暂地让她休整了片刻,她仍要去他面前衣衫不整地摇尾乞怜。
苏迎从前身为罪奴,卑躬屈膝,甚至偷鸡猫狗的事不是没做过。
但这三年少帝教她抬头做人,她有很久很久没跪过了,把好不容易捡起的尊严再重新丢掉,着实不易。
苏迎心头微酸,站在窗前望月。
也不知少帝现在在何方?
正想着,院子里燃起了数十盏宫灯,宫灯上坠着各色宝石。
风一吹,五彩斑斓的星光盈满了整个院落。
“这是……这就是少帝为娘娘在江南采购的琉璃灯?”翠儿的话戛然而止,心中替苏迎伤怀。
半月前,少帝兴致勃勃说要送娘娘一份惊喜,还说要请合宫一起观赏。
没想到礼物到了,人却没了,就连承阳殿那些爱热闹的丫鬟小厮也不知去了哪儿。
苏迎站在树下,仰望灯笼。
这灯笼轻薄透亮,美景不可辜负。
“让玉儿他们过来赏花灯吧。”
“玉儿……”翠儿迟疑道:“玉儿和承阳殿所有下人都被燕王遣出宫了。”
苏迎淡淡“嗯”了一声,她一个阶下囚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何况出宫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愿,来日我也能脱离谢行渊。”苏迎双手合十。
话音刚落,灯笼里一滴殷红色的液体滴落在苏迎手上。
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带着余温,落在她的头上、衣服上。
苏迎心口一悸,迟疑地嗅了嗅。
浓烈的血腥味钻入鼻息!
“血!”苏迎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灯笼怎么会下血雨?
翠儿惊呼:“听说燕王惯爱做人皮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