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出了房门的冯琴没有丝毫的回应,甚至没有一步的停留,脚步虚浮机械地朝楼梯口迈动着。
她面无表情地从林超和吴猛面前走过,好似看不到任何人,直直地走下了楼梯。
吴猛和林超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都注意到了冯琴的异常。
周程颤抖又迟缓的声音响了起来。
“冯琴她没有魂力值兑换药水了,她没有喝药水。”
潘泽心头咯噔了一下,沾上那些东西的下场就是变成毫无意识的躯壳,周程因为喝下净化药水算是捡回了半条命,但是以他现在的状况去花房无疑还是死路一条。
周程自己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满目惊恐地垂着头,不停重复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我,我不想死!”
吴猛站在门口不说话,他看了一眼身后没动的几人,道:
“时间差不多了,该过去了。”
说着便扭头朝楼梯那边走。
林超深表遗憾地摇了摇头,跟着林雾走下了楼。
惊悚世界就是这样的,生存的困境和利益能够把他们聚在一起,也能极快的分崩离析。
他们如今都自顾不暇,谁还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待几人走后,潘泽看向周程的眼睛下闪过一抹暗光。
他一直有一个猜想需要验证,但是太危险,如今的周程正好可以利用。
他走到了周程身侧,道:
“你现在这种情况去花房肯定是死路一条,如果你愿意赌一把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周程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潘泽,“什,什么办法?”
潘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眯眼道:
“虽然说了工作时间必须待在工作区域,但是工作区域实际上并没有明显界定。”
“花匠的工具间不知道算不算在工作区域内,如果你愿意赌一把的话,今天晚上可以去那里试试。”
工具间?小径后面的那个工具房吗?
周程沉默了片刻,虽然他此刻的意识变得迟钝,可经验告诉他,潘泽的这条提议危险又带着利用,但这也是唯一可以搏一把的机会了。
赌一把还有生的希望,因为据说任务本通常都不会有必死的flag。
他点了点头,默默地拖着步子走出了宿舍楼。
林雾和林超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花房,吴猛一直跟在冯琴的身后。
林雾和林超刚进花房,就见吴猛一脸惊恐地从一条小路跑了出来,瞧见林雾和林超两人,忙跑至两人跟前,拽着两人的胳膊就朝来时的方向走。
“你们快过来看!”
林雾和林超被吴猛拽着走到了一大片发光的巨大菌类前,就见花坛里,冯琴仿佛睡着了一般安详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这,这是死了吗?”
林超狠狠咽了口唾沫,吴猛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看着她自己走进去的,我没敢试探,但也差不多吧。”
林雾冷漠地看着花坛里的尸体沉默不语,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该干活了!”
他拍了拍林超,而后提着两桶大粪就朝自己负责的区域走去了。
林超默默地长呼了口气,拍了一下吴猛的肩膀,道:tຊ
“走吧,咱们自己顾好自己吧。”
但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林超今晚可不敢待在自己的花坛附近了,毕竟那树怪到处跑。
他默默地跟着吴猛来到了林雾的花坛这边,就见他将两桶大粪放在了花坛前,抱着胳膊冲花坛里的血魔芋笑得极其变态。
眼见血魔芋上方开始伸出数条如巨蟒般的“蛇头”,林雾站在原地完全没有要跑的意思,反倒得意洋洋地开口:
“你看,我今天给你多准备了一大桶的大粪,一会儿够你吃个爽了。”
那巨大的血魔芋好像猛地抖动了一下,顶端探出的三颗花苞怪口蓄势待发着,但却又好像在忌惮着什么。
林雾笑眯眯地冲血魔芋笑得一脸纯真无害,“你要是敢吃我,我就先给你灌大粪,嘿嘿嘿,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林超就见那巨大的食人花上方探出的花苞抽风似的抖动了好几下,而后默默地歇菜了。
花坛外的林雾十分满意地看着血魔芋示弱,提着两桶大粪跨进了花坛,下一刻,巨大的血魔芋仿佛要抖成帕金森了。
林雾仰头笑得纯良,“放心,你要是乖的话我就不给你浇大粪,我就是放这。”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
林雾忽地捏着下巴看着跟前的巨大食人花陷入了沉思。
“你不喜欢吃大粪,那吃啥?话说,你会开花吗?”
血魔芋上方探出的开裂花苞此时朝向了不远处的林超和吴猛。
明明没有眼睛,可冲他们大张着咆哮的巨口,仿佛对他们虎视眈眈着。
瞧见那花苞叫嚣的样子,花坛里的林雾毫不客气地对着一旁的血魔芋猛拍了一下。
“干什么玩意儿?那是我弟,你给我放客气点。”
不过,看着“蛇头”般的巨口内滴答滴答地滴落着如同唾液般粘腻的液体,林雾突然一拍手。
“你不会是吃肉的吧?”
这诡异的花苞想不到还会点头,林雾有点犯难。
看这狗东西的样子,应该还是个挑食的,八成要吃的是人肉。
要他当花肥,他才不干。
林雾看向了林超,随即摇了摇脑袋,一本正经地抱着胳膊思考了起来。
“不行不行,那是我老弟,可不兴吃!”
吴猛和林超没理会林雾在花坛里的碎碎念,看那血魔芋的样子就知道对他们极其不善,稍微靠近过去,怕是就会被当吃食物给吞了。
老金的花坛那边,巨大的植物景观的造型已经变了。
两人知道,说的好听他们是园丁,说不好听,他们就是负责的植物的肥料。
吴猛花坛里的啪啪草一如昨晚的跑的一颗不剩,不知道躲哪去了。
吴猛效仿着昨天,乖乖地蹲在花坛里一动不动,也完全没有要去找啪啪草的意思。
林超见他那样,也蹲进了他的花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