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闻峥
简介:从回忆中抽离,顾晚枝长长的呼了口气,不论如何,她不想再看到大哥落榜和颓废。其实他是个正直又上进的好男儿,可惜被方氏和顾书榆给洗脑太久,挑拨坏了。就这一个亲兄长,她总得帮帮吧!更何况,还可以借此打压方氏!总归那丫鬟还没下手,她还有十来天时间。想了想,她又到书房提笔写了封信,安排冬至即刻送了出去。收拾好自己,顾晚枝才带着阿满去延寿堂给顾老夫人请安。才一进门,顾书柳就道:“三姐姐今日来的迟了点。”
次日一早,寒山载着顾行晖回了家,来摇芳苑里回话时,顾晚枝才刚习练沐浴过,还没来得及去延寿堂请安。
冬至打起帘子将寒山引进来,他跪在地上道:“小的已将大少爷和他的行囊都载回来了。”
顾晚枝颔首,“另件事呢,办得如何?”
寒山便恭敬道:“昨日趁着大少爷进去收捡行囊的空歇,小的依姑娘吩咐将酒水零食都递给了附近的车夫和小厮们,他们便也乐意同小的搭话,寿宴之事很快就传开了,再加上还有什么嗜书楼的一桩事,今个一早靳公子来书院时,被学子们围起来骂了一通,好似还得罪了宋侍郎,而后就被山长逐出书院了。”
逐出书院四个字一出来,顾晚枝眼里的喜气就遮不住了,立即赏了寒山一大锭银子让他退下。
想必靳远书不会对顾书榆主动提及被逐出书院这件事,那她也不说,瞒着吧。
不过她更好奇,宋闻峥怎么会在青阳书院?
他今日的案子,还需要去那里调查吗?
正想着,阿满掀起帘子进来,道:“姑娘,张嬷嬷来送东西了。”
顾晚枝颔首,“进来吧。”
冬至领着人进来,脸上却满满的不快。
来送窗纱的是库房的张嬷嬷,身量矮小还有些胖,捧着一托盘的碧色布料含笑道:“三姑娘安好,已近八月,瞧着天气渐渐冷起来了,便按照惯例给姑娘送替换的窗布来,您瞧瞧,这是从徐州运过来的素罗,最是适合秋日里糊窗了。”
说着便展示起来。
见阿满和冬至半晌不接,也无人答话,张嬷嬷微微抬头道:“三姑娘,老婆子还要回去复命呢,您这是?”
顾晚枝捻了口茶点,又擦了手才缓缓道:“嬷嬷今日,是奉谁的命给我送这个?”
张嬷嬷一愣,“自然,自然是奉王管事之命。”
“是么?”顾晚枝挑眉看她。
往常春秋时节府里用的都是苏州产的软烟罗,比起素罗虽贵一些,却更适合糊窗,更加透亮也不会太冷,今年却偏偏换了。
“张嬷嬷,你是府里老人了,掌着库房多年,各院该送什么,该什么时候送,想必你都一清二楚,今日这素罗我就当你是忙中出错,替我换成对的送来便是,往后可不许如此了。”
若是从前,她定是收下以后自己花钱去换,可如今这亏她不吃。
张嬷嬷有些傻眼:“三姑娘,这……”没出错呀!
“若是再送错,我就要告知祖母了,便再是老人也不能对各院不公平,你说是不是?”
顾晚枝截下她的话,笑意不达眼底。
“是、是,老奴这就回去换。”
张嬷嬷很快就跑了。
“姑娘,大夫人这是针对咱们呢?奴婢昨日才听湘儿说她们院里都换上软烟罗了。”
顾晚枝轻嗤,王管事是何人?方氏的心腹,想必是顾书榆告知了大伯母寿宴之事,大伯母开始针对她了。
“我知道,所以才没收下。罢了,料她也不敢再给我换掉。冬至,你打听的如何?”
昨日一回来她便吩咐冬至去寻人打听情况,她记得顾行晖院子里有个小厮与寒山的关系很是不错,想必冬至也能搭上话。
果然冬至笑道:“姑娘,要不说巧了呢,大少爷院里的唐荣与我哥哥交好,拿我当妹子看待的,我一问他就说,大夫人确实是送了两个丫鬟到大少爷院子里,穿的桃红柳绿的。”
顾晚枝颔首,指节在桌子上下意识地敲动。
前世秋闱之时,大哥一早久未出院,众人发觉不对赶过去看时,才发现大哥是被身边的丫鬟下了药爬床,药劲大的很,大哥迷迷糊糊地就上了考场,落榜后更是颓唐地在府中窝了几个月,直到她出嫁时才出来见人。
大哥走后,方氏立即打发了两个丫鬟,发卖出去。
这两个丫鬟是方氏送去的,可按理来说方氏不该如此害大哥。
大哥是大房乃至顾府唯一的男丁,交由方氏养育是祖母定下的,为的就是以嫡子标准去教养他,等往后大哥有了出息,方氏也会以嫡母之名受侍奉。
换而言之,大哥才是她未来的期望,进学考取功名更是重中之重,方氏不敢做手脚。
而且她记得前世出了这事后,方氏也是后怕至极,迅速打发了爬床的丫鬟,着急慌乱的模样不似作假。
所以是丫鬟自己贪心作祟,害了大哥,方氏识人不清,无意中成了幕后推手,想必她也后悔的很。
从回忆中抽离,顾晚枝长长的呼了口气,不论如何,她不想再看到大哥落榜和颓废。
其实他是个正直又上进的好男儿,可惜被方氏和顾书榆给洗脑太久,挑拨坏了。
就这一个亲兄长,她总得帮帮吧!更何况,还可以借此打压方氏!
总归那丫鬟还没下手,她还有十来天时间。
想了想,她又到书房提笔写了封信,安排冬至即刻送了出去。
收拾好自己,顾晚枝才带着阿满去延寿堂给顾老夫人请安。
才一进门,顾书柳就道:“三姐姐今日来的迟了点。”
“今日有些冷,又回去加了件衣裳便慢了些。”顾晚枝简单回应,朝顾老夫人请安,“祖母。”
“嗯,坐下吧。”顾老夫人拂拂手,“晚姐儿先前落过水,身子骨要弱上几分,老二媳妇,你多看顾些,给她做做药膳一类的补补。”
陈氏颔首应下。
自经历了西山落水和寿宴两事后,顾晚枝发现顾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倒真是好了不少。
顾书榆已然废了,难不成这是要着重培养她了?
坐到陈氏身边,顾晚枝才发现顾书榆安静坐在方氏身边,细瘦的素手拿着一盏青瓷茶碗在把玩,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她。
转性了?
不可能!
顾晚枝深切地知道,顾书榆这人,太善于伪装了!
此刻这一屋子人,唯有她和陈氏还在正常交流,祖母和大房几人包括顾书柳,仿佛都在极力维系着平静,好似要忘记前几日的那桩不快。
她眼神一晃,却见画屏拖着仍不算利索的腿脚走了进来,在顾书榆身边悄声说话。
这才几日,画屏就已经回府了。
难道顾书榆身边除了画屏,便没有别的可用之人?
想了想,她道:“大姐姐可还记得,寿宴之上,有个丫鬟手抖,泼脏了我的衣衫,当时大姐姐可是说了要将她交给我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