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血海。
顾名思义,无边无际,一片血色。
苍玄落于断崖之上,目光一扫,停在崖边那青色的身影上。
“卿辞。”他声音微哑,小心中又带着抹依恋。
风吹着卿辞的发梢和裙摆,她缓缓转过身,脸上的冰寒让苍玄心头一窒。
卿辞抬起右手,弹指一挥,血海之上突然出现知遥的身影。
苍玄一怔:“知遥?”
知遥看见他,全然没了之前的底气:“帝君,救救我,她要杀……”
话还未说完,卿辞便封住了她的嘴。
“苍玄,苍玉的神格就在我这儿。”卿辞看着苍玄,眼神冷淡,“杀了我,让苍玉重回九重天吧。”
苍玄心一紧:“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杀你。”
“是吗?”卿辞苦笑,“我怎么记得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帝君记性倒是越来越差了。”
百年前,是他亲手杀了自己对他至死不渝的心。
“卿辞……”苍玄哑口无言。
卿辞瞥了眼知遥:“那她,你也杀不了吗?”
她眯了眯眼,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狠绝:“你不是想和我重归于好吗?杀了知遥,我就答应你。”
听了这话,苍玄还未回答,知遥已经慌得使劲摇头。
苍玄收紧了拳,心中为难。
他已经答应了苍玉不杀知遥,又如何能反悔。
“卿辞。”苍玄又一次放低姿态,沉声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欠你的我会用尽所有去还,你先放了知遥,让我把她带……”
“够了!”
伴随着卿辞的怒吼,血海也开始翻涌起大浪。
她看着苍玄,微红的眼中蒙上一层薄雾:“一百年前你就护着她,任由她胡作非为,对她颠倒黑白视而不见,以至于断送了百花和无数凡人的性命,如今她杀了九婴和霁儿,你还要护着她!苍玄,你就这么爱她吗?”
苍玄面色一凝,九婴死了!?
可是那霁儿又是谁?
“霁儿是谁?”他不由问道。
卿辞没有回答,而是抬手将知遥投入血海中。
血海之水每一滴都如灼穿魂魄的烈焰,人若触碰,溶血化骨。
而神魔仙鬼妖触碰,便会感受到万箭穿心般的痛苦。
卿辞看着知遥生不如死的脸,畅快一笑。
这些皮肉之苦算些什么,她觉得都不如她锥心之痛的万分之一!
苍玄立刻上前,握住卿辞的手:“你听我解释。”
卿辞目光一冷,一掌将他击了出去。
苍玄心下一抽,摇晃的身形险险稳住,死死咽下差点吐出的鲜血。
见他不仅毫不闪躲,甚至脸色也更加苍白了,卿辞疑惑间不由生了丝不忍。
可那不忍在想到百花、九婴和霁儿后便顷刻消散。
苍玄抬起通红的双眼,唇瓣颤动:“要如何,你才肯原谅我?”
卿辞沉默后心一横:“你跟着我,将知遥受过的罚也受一遍,我就原谅你。”
让她没想到的是,苍玄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好。”
卿辞愣了愣,而后望向血海中一座漂浮的岛屿:“既如此,你便一步步走到那座岛上后再走回来。”
苍玄看着那足有数百丈的远的岛,暗自掩去眼底的痛色:“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