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苓僵住。
她没想到父亲会把这件事告诉梁易泽!
他现在是什么想法?他会发现三年前那件事的真相吗?
焦躁,不安,甚至隐隐升起的希望……
宋初苓忍不住想,或许梁易泽知道自己身体脆弱之后,自此会对她改观。
然而无情的现实,撕毁了她所有幻想。
“你以为你让你爸来跟我说你有病,我就会信?”
“我不信。”
“怎么,你现在又要自己来卖惨了?”
梁易泽冰冷的三句话,一下子将宋初苓打入冰窖。
她的唇被寒风吹裂tຊ开的发疼,一瞬间疼的眼泪都涌了出来。
宋初苓曾经想过,梁易泽知道她有病后,依旧不屑一顾,甚至愈发厌恶她这个垂死之人。
可没想到的是,梁易泽压根就不信!
宋初苓不再奢求:“那你当我爸什么都没说,你让我进去,让我来劝他。”
“他年纪大了,又身居高位太久,听不进别人的话……”
然而话没说完,别墅里突然跑出来一个佣人:“不好了梁总,宋老爷不知刚刚看到了什么,一下子昏过去了!”
宋初苓像被雷轰了下,不顾梁易泽直接跑了进去。
就见偌大的客厅里,宋父倒在猩红的地毯上,人事不知。
……
医院里,宋父进入了抢救室。
宋初苓站在外面,平息着急促的心跳。
没事,一定没事,爸今天还好好跟自己说话,不会出事的。
她不断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梁易泽站在一边,面色也不是很好。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走。
反而是留在医院,和宋初苓一起在抢救室外等待。
五个小时后,凌晨三点。
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一脸惋惜:“宋小姐,我们尽力了。”
“您父亲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死亡,请您节哀。”
宋初苓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她颤着唇:“你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压迫性胸痛,让胃部空空的宋初苓一阵干呕。
她逐渐呼吸不了,整个人直直的往后倒下,浑身都开始抽搐。
梁易泽只来得及将人接住。
“宋初苓,你怎么了?!”
宋初苓无法回答。
直到医生开口喊人:“宋小姐心脏病犯了,带她去连仪器!”
宋初苓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护士和医生架到病床上强行连上仪器。
她用呼吸罩拼命呼吸着,咸腥的泪水却落入嘴角。
为什么曾经那么讨厌的父亲,如今死了,她会这么痛苦?
而梁易泽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也好像是被敲了一棒子般,第一次有些无措。
抢救室里。
宋初苓眼前的手术灯都变的模糊。
她鬼使神差的回想起了母亲上吊之前摸着她的头,一双眼睛哭的血红:“初苓,我还是爱着你爸的。”
“但是……他好像不爱我。”
宋初苓不停哭着求母亲:“妈,妈你别离开我,妈!”
“你不要爱爸了好不好?你爱我!我是你女儿啊!”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上了吊,撒手人寰。
回忆和噩梦交织,宋初苓的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问:“宋小姐,我们现在对您进行抢救,您有家人可以来为您签抢救风险告知书吗?”
宋初苓已经极度虚弱,她干裂苍白的唇轻轻动着。
说出来的事实,更像是对自己生命结束的审判——
“我妈,我爸,都不在了……”
没人能给她签字……
下一秒,病房门口传来一阵嘈杂。
宋初苓强撑起最后的精神看过去,就见梁易泽挥开阻拦的护士走进来。
“我签。”
他一把夺过手术知情书,在上面签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