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悦嫣闻言一愣,继而苦笑:“是啊,我忘了还有你妈,她一直都不喜欢我。”
藩辰夜眼眸微沉,也陷入了沉默。
裴琳娜为薄母捐过血,他捧她,也算是还她一份恩情。
但阮悦嫣和薄母之间的矛盾从最开始就已经种下了。
藩辰夜家世不差,却不想继承家业,在意气风发的年纪,选择了自己创业。
阮悦嫣不仅没有劝他,反而和他站到了一起。
在薄母眼中,她就是个推波助澜的人。
见藩辰夜不说话,阮悦嫣将视线落在那束红玫瑰上。
爱情就像玫瑰,再鲜艳美丽也总有枯萎的时候。
她站起身,转身上了楼。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藩辰夜凤眸微眯,本就烦躁的心更多了几分沉重。
第一次,他不知如何是好。
平静的生活弋㦊下潜伏着汹涌波涛。
之后几天,裴琳娜的热度不断上升,频繁露脸。
又因为吴倩错误的决定,关于三人的事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影响了整个青宇。
舆论几乎快要把公司给淹没了。
藩辰夜只能让阮悦嫣出面解决,但阮悦嫣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阮悦嫣待在家里,看着裴琳娜粉丝发来的谩骂短信。
那些不要脸、贱人和第三者的字眼看多了,也就能面无表情的删掉。
这时,门铃忽然响了。
阮悦嫣放下手机去开门,可当看见来人时,神情一滞。
是薄母。
“阿姨。”她扯着唇角,“您怎么来了?请进……”
然而薄母却冷着脸抬起手,拒绝了:“我来找你是为了你和行止的事。”
闻言,阮悦嫣神情一僵。
“因为你,行止和公司都受人非议,你还打算当缩头乌龟?”薄母疾言厉色地斥责道。
阮悦嫣解释道:“我已经被停职,而且是裴琳娜她……”
“住口!”薄母打断她,瞪眼道,“琳娜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她比你可单纯多了。”
尖酸刻薄的话让阮悦嫣喉间一哽。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她垂眸不语。
薄母目带厌恶地睨着她:“我不管你有没有被停职,总之这件事是你的错,你就得认。”
阮悦嫣心口不觉一涩,久久没有回应。
见她沉默不答,薄母脸一黑:“阮悦嫣,如果你还没忘了当年我借给你的救命钱,就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这话宛若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了阮悦嫣的心脏,她的手不由攥紧。
五年前她爸因为尿毒症,需要近三十万治疗费,而这对于当时的阮悦嫣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那时藩辰夜正为公司的事烦恼,她不愿再给他压力,只能向薄母借了钱。
但她爸仅仅支撑了半年就去世了。
“钱虽还完了,恩情可没还。”薄母声音拔高。
阮悦嫣紧握的拳头一松,眼眶泛红:“我知道。”
她抬头,尾音发颤:“还了这份恩情,我再也不欠你的。”
也和藩辰夜再没有关系。
听了这话,薄母才满意地离开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阮悦嫣身上,却没有丝毫暖意。
坐在床边,她打开自己的私人微博账号,僵硬的手指开始慢慢打字。
——我是阮悦嫣,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对于之前裴琳娜和藩辰夜一事,我万分抱歉。
是我插足了他们,我与藩辰夜没有任何关系,一直以来是我自作多情,把上司对下属的好错当成爱情,伤害了裴琳娜及其粉丝。
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再次向裴琳娜和藩辰夜和网友们致歉。
我和藩辰夜不是恋人,更不是家人。——
手指悬在发布二字上颤了颤。
这一按,葬送的便是她所有的名声,职业的前途,还有——和藩辰夜的感情。
最后,阮悦嫣还是闭着眼按下。
铺天盖地的谩骂不消片刻便从微博后台涌来,好像全世界的恶意都在这一刻集中。
手机都几乎被卡住。
将手机关机,阮悦嫣轻轻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才过了半小时,藩辰夜突然回来了。
他走到坐在窗边发呆的阮悦嫣旁边,紧绷的脸凝重无比:“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是她自作多情,和他不是恋人,更不是家人?!
阮悦嫣转过头,眼里压着沉沉的黑:“我以为我写的很清楚了。”
藩辰夜沉默了几秒,心中好似被什么拉扯。
他松开紧握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肩头:“你没必要这么做。”
阮悦嫣垂眸,抬臂将他的手拂去。
冰凉的触感让藩辰夜心一紧。
“我们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