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津北找不到答案。
只有一种好像命运从童辛月抱着炸药包跳河开始,就已经被悄然扭转。
他迷迷糊糊回到车上后,精神终于耗到了极限。
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于此同时,病房内。
童辛月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没入发根枕芯。
她爱了战津北整整两辈子,从小到大,情谊早就深入骨髓。
就算是失望到了极致,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她满脑子都是战津北红着眼出去的摸样。
其实从看见他的第一秒,看见他一贯整洁的头发凌乱,一双眼里满是血丝,下巴上都长了青色的战茬,军绿色的上衣都起了褶皱开始。
童辛月就已经知道,他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时机已经不对了。
如果战津北早一点这样对她,早一点坚定的在她和童俏儿之间选择她。
他们之间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感情已经走到了终点,战津北才开始后悔弥补,和亡羊补牢又有什么区别?
沉思间,一个温暖得汗巾轻柔的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童辛月睁开眼,才发现是去而复返的江华茂。
江华茂很快就红了耳尖,他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我……”
“我就是想劝劝你别哭了,医生同志说你的眼睛被灯照了太久,不合适再继续劳累,不然的话会影响视力。”
童辛月心口微暖,含着泪点了点头。
江华茂笑了笑,将汗巾叠好收进胸前的口袋中:“你和战参谋长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其实如果他不合适你的话,早点分开也是好事。”
他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领导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没了他,说不定你会活的更好。”
童辛月看着江华茂。
他的眼睛清澈,看着人时总给人一种很专注的感觉。
说起话做起事来也善良得体,从来不会让对方难堪。
是个很好的人。
童辛月哑着声音问:“江同志,加上这次,你已经帮了我三次忙了,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江华茂一愣,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
童辛月有些疑惑:“怎么了?”
江华茂战术性的拿起一旁的搪瓷缸杯子,猛灌了一口凉水。
“那个……我听马春竹同志说,你的外文很好,能看懂泰戈尔的《飞鸟集》,你能不能教教我?”
他动作飞快,说的也飞快。
丝毫没注意到那个搪瓷缸杯子是之前马春竹用来给童辛月喂水喝的杯子。
童辛月看着绿色的杯沿,心跳忽然一下快过一下,‘咚,咚,咚——’的像是在胸膛里面打鼓似的。
一股热气慢慢冒上脸颊,她都快要不能直视那个杯子。
偏江华茂反应不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童同志,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他下意识抬手就要来摸童辛月的额头。
眼看江华茂的手越来越近,童辛月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可就在手就要放在童辛月的额头时,江华茂忽然顿住了。
他‘噌’的一声慌忙站起身,丢在一句:“我还是去找医生!”
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