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羡是慕深的替代品,如今慕深回来,我不知道他们该如何自处,所以便这样问了。
慕深微微一笑,“小丫头是希望我拿回来,还是不拿回来?”
我没想到他会把这个问题再抛给我,我呶了下嘴,“我又不是你……”
“我只拿我想拿的,”慕深看着我,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说只拿他想拿的,可是什么才是他想拿的?
我不是他,我无从而知。
慕深走了,我躺在病床上睡不着,便起身去了洗手间,结果却发现自已裤子上沾着血迹,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大姨妈到访了。
自从我得了癌症,吃了抗癌药以后,我的内分泌便不再正常,大姨妈好久都不来了,现在又来了,我竟有些欢喜。
这个东西来的时候让人心烦,没有的时候却又让人不安宁,要知道我才二十多岁,据说女人绝经早会衰老的快。
医院里没有卫生巾,我准备去外面买一包,虽然我没有受重伤,但还是做了全身的检查,还有几个结果没出来,所以大夫不让我出院。
我走出洗手间去拿外套,就在手碰到外套的刹那,我才反应过来我身上穿的是病号服,我之前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
怎么可能不换,上面全沾了血,而那些血全是萧君羡的,那么多,都浸湿我的衣裳,一想到这个,我竟有些呼吸不过来。
我甩了下头强迫自已不去想,然后走出病房,可是没走两步便看到佟桑晚从一间病房里出来,神色有些晦暗。
我没有往前跟,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我才走了过去,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我看到了萧君羡,他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女的伤的不严重,是男的护住了他。
——唐鸢,萧君羡拿命护你。
耳边蓦地响起听到的话,眼前再次闪现他扑在我身上的情景,我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走了进去。
萧君羡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没醒,我进去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这样他的安静的像个熟睡的孩子,完全没有凶戾和冰冷。
可是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竟宁愿他醒着对我冷眉横对!
大概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脸色特别苍白,就连嘴唇都是没有血色的。
——鸢儿,我好冷,你抱抱我好吗?
那晚他虚弱至极时对我说的话,也嗡的响在耳边,我的心瞬间像被一只大手给薅住,我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快步的离开。
一直走出病房的楼,我胸口那还堵闷的难受,好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
“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拿不出钱来,萧君羡出了车祸生死不明,要钱也得等他醒来再说,”熟悉的声音在我买卫生巾回来时响起,我停住看去,只见不远处一辆白色的奔驰车旁边,佟桑晚正在打电话。
她说拿不出钱!
可是三年前我母亲给了她五百万,这么多钱她全挥霍完了?
还有问她要钱的人是谁?
我思忖着这个问题离开,然后进了病房楼便给沈钰发了信息:查一下佟桑晚,尤其是这三年来的信息。
我的信息刚发出没多久,沈钰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唐总,安夏出事了。”
闻声,我要进电梯的步子一顿,“怎么回事?”
“我只知道人在医院,是简先生亲自送过去的,全身是血,具体为什么受伤还不清楚!”沈钰的语气有些慌。
“哪家医院?”我边说边往外走。
“妇幼医院!”
“沈钰,你现在马上赶过去,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我这就打车过去,”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医院门口,我去拦出租车,可是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窗降下,我看到了慕深。
“你怎么还没走?”我开口就问。
“走了,又回来了,你这是要去哪?”慕深问我。
我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去,然后才回他:“我朋友在妇幼医院,我要过去!”
慕深没再多问,直接开车载我过去,我一心光惦记安夏,也忘了问慕深又回医院要做什么?
我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沈钰已经等着我了,不过他在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唐总你怎么穿成这样?”
沈钰并不知道我被萧君羡掳走又出车祸的事,而他这一问我才想起来我穿的是病号服,但我来不及解释,急道:“回来再给你说,现在带我去找安夏。”
“我刚才打听过了,安夏是流产导致的大出血,”去抢救室的路上,沈钰给我解释。
流产!
这两个字刺的我心一疼,我垂着的手握成拳头,“简绍炎呢?”
“把人送来就走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直接爆了粗口:“混蛋!”
我和沈钰到抢救室门口的时候,恰好安夏从里面推了出来,我赶紧迎上去,“安夏……”
她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我想随她进病房,却被医生叫住,“你是病人的家属?”
“哦,她是我妹妹,”我扯了谎。
“孩子没保住,不过子宫保住了,但是受损严重,以后想再怀孕的可能性很小,考虑到病人情绪,我们没有告诉她,但你是病人家属有知情权,”医生的话将我震住。
不过我来不及难过便追问医生:“她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听到我的问题,医生看了我一眼,“你们家属平时也不关心她吗?她遭遇家暴你们都不知道?”
家暴两个字又让我头皮一麻,“大夫,麻烦给我说清楚。”
“她的子宫是刀伤所致,而且她身上都是淤青,具体情况你们还是问她本人吧,”医生说着摇了摇头离开。
刀伤!
淤清!
我全身冰冷,不敢相信安夏都遭遇了什么。
如果那天不是萧君羡把我掳走,我找简绍炎谈谈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想到这个,我对他又不禁恨的咬牙。
我转身往安夏的病房走,一抬头就看到慕深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就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没走?”我走过去问他。
他看着我眸光温暖,声音轻柔的问我,“你没事吧?”
他似乎看出我的难过。
我没有说话,这时就听他又说道:“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就告诉我。”
安夏的事我自已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如何请他帮忙,而且这种事他似乎也帮不上忙,我摇了下头,“暂时不用。”
“你要在这陪着吗?”他又问我。
我点头,我要守着安夏醒来,问清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那我就不打扰了,”慕深说这话时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夜凉了会冷。”
我看了眼窗外浓郁的夜色,说了声:“谢谢。”
慕深走了,我去了安夏的病房,她双眼紧闭,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不想面对什么的不愿睁眼,而我也没有打扰。
天快亮的时候,安夏的手臂从被子里滑出来,我看到上面布满了淤痕。
想到医生说她被家暴,我拿出手机上网搜索如何为她维权,结果打开网页就先看到了我和慕深的相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