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林月已经一勺一勺喂孩子吃下了羊乳,孩子出奇地配合,眼珠跟黑葡萄似的,圆溜溜的转动,机灵得很。
林月也很喜欢他,一边喂还一边哄道:“乖乖,好好吃,叔祖母一会带你去捉蜻蜓好不好?”
“我们看蜻蜓飞啊飞,青蛙叫啊叫,一年又一年的,它们很快就长大了,我们乖乖也是,还会长得壮壮的,招人喜欢。”
景辉吃得特别开心,小脸红润润的,眼底的乌青迅速消失,就像从未出过一样。
可抱着他的皇后一直在暗中观察,不仅发现孙子的眼下的乌青消失了,就连额头上,有一处凸起的青筋,她一直觉得那个地方太突兀了,可现在竟然消失了,完全看不见了。
孩子的眼睛清澈又明亮,炯炯有神,就连身体似乎都结实了不少,看不出虚弱无力了。
皇后内心百感交集,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
一碗羊乳很快就见底了,萧景辉还想吃呢,眼巴巴地看着林月,小嘴一撅,想哭又不哭的模样,真是招人心疼。
林月刮了刮碗底,看着小家伙道:“乖乖,没有了,我们晚上吃好不好,吃撑了肚肚会难受哦。”
【一瓶营养液的效果就如同灵丹妙药,跟别提这强身健体丸了,说不定还有别的功效,可真不能多吃了】
【不然等你下地一拳打死头牛,我到是稳得住,就担心你皇祖母她们吓疯了】
众人:“……”
“咯咯咯咯……”萧景辉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吃,饱饱。”
林月开心地放下碗,又将他抱了起来,高兴地亲了亲他的额头道:“乖宝,咱们不吃了,咱们消消食去。”
说罢,便对皇后道:“皇嫂,我带景辉在院子里转转。”
皇后连忙道:“好啊,你们去吧。”
随后她将目光放在那空碗上……
谁知道下一瞬,不明所以的平嬷嬷就收拾走了。
皇后眼巴巴地看着,刚要出声,突然间太子妃道:“慢着。”
平嬷嬷吓了一跳,手一松,碗掉了。
“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太后:“!!!”
皇帝:“……”!!
皇后:“……”天……爷……啊……
太子妃:“……”啊啊啊啊啊!!!
太子:“……”哎……眼睛都跟着痛了,真是造孽!
气氛出奇地压抑,静谧,诡异!
平嬷嬷吓得心里一咯噔,差点原地升天。
她双膝一软,直接跪下道:“求诸位主子宽恕,老奴手笨,该死!”
太子妃心痛如绞:你的确是该死!
但她要怎么说呢?
只得长长一叹,宛如被抽光力气般,无奈地道:“我是想叫你别忙活这些事,叫宫女做就行了。”
“定王妃在这里宫里并不熟悉,你应该要去陪着才是。”
太后黑脸:“就是!”
皇后冷声:“没有眼力劲,废材!”
皇上:“你说你,一个老嬷嬷了,你简直……哎……”
太子:“咳咳,年纪大就告老还乡吧。”
平嬷嬷:“……”苍天啊,她到底造了多大的孽,能同时让几位主子嫌弃,并让她告老还乡。
呜呜呜……她想立马就死!
……
林月没有逛一会,萧景辉就在她怀里睡着了。
奶嬷将他抱下去休息,太子和太子妃也借口跟去照顾,两个人很快在偏殿里仔细地查看起来。
太子妃听见儿子均匀的呼吸声,再也没有那种仿佛被堵住一般的鼻音,心跳也强劲有力一时间喜极而泣。
“殿下,景辉他好了,你快来看看。”
太子警惕地看向外面,见没有宫人在,这才按耐不住地上前。
他靠近仔细听了听儿子的心跳,的确和以往不一样了,而且以往这孩子睡不踏实,一点响动就要醒过来,但是现在他捏了捏儿子的小手,发现小家伙还是睡得踏踏实实的。
激动的他随即缓缓解开孩子的衣服,发现孩子瘦骨嶙峋的身躯已经变了样,之前的肋骨特别明显,看着跟个瘦弱小猫一样。
现在抚摸上去,筋骨早已不同,明显强韧了许多。
太子小心翼翼地帮儿子整理好衣服,握住太子妃的手道:“你也听见了吧,皇婶的心声?”
太子妃虽然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皇婶一定是奇人,她比张天师还厉害,张天师都说景辉只能慢慢调养呢。”
太子道:“那是肯定的。但我们也要对这件事保密,皇婶救了景辉,我们不能置她于险境,万一别的人知道,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怎么办?”
“还有,我现在总算明白皇叔为什么会起死回生了。以及这三年来,皇婶足不出户,她或许是在修炼。”
太子妃眼眸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这tຊ时太子又道:“我刚接到消息,张天师今天见过皇婶了,据说是昨天晚上罗青玉去青城道观请来的。”
“我们派人多次去请张天师来医治景辉,可他都推脱闭关不下山,现在为什么连夜赶来?”
“除了皇婶是位高人,值得张天师尊敬,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太子妃惊叹道:“这莫非就是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
“皇婶应该是世外高人,她还说要救殿下呢?”
“莫非是故意让我们听见她的心声?我瞧着父皇和母后她们,虽然对皇婶多于尊敬,却并不觉得奇怪。”
太子道:“的确如此,或许是我们的情意感动上天,才能有了这样的机缘。”
“曼儿,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绝不会委屈你的。”
夫妻二人随后相拥在一起,内心涌动着阵阵欢喜,正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突然间,太子放开太子妃,问道:“皇婶是不是还说了,霍仁礼那个老东西将来会利用景辉?”
太子妃也豁然变了脸色,怒道:“岂止,他似乎还害了景辉。”
太子立即冷冷道:“这个老东西,我一看他就是心术不正。成天黏着四弟,浑浊的老眼里尽是污秽,我说了几次老四都不听。”
太子妃沉凝道:“霍仁礼怎么可能到景辉的身边去伺候?”
“莫非是……后面四弟也死了?”
看来这中间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一时间两个人心里一紧,顿时生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