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朝堂上,朝臣赫然看见丧期未过的摄政王,站立在前方。
他与萧帝明争暗斗多年,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
是到终止这一切的时候了。
他面色冰冷,目光如常,一动不动看着龙椅。
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野心昭昭!
萧帝神情莫测的看着姓傅的,本以为他会处理大半个月的丧事,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折返回了朝堂,毕竟他给宴槐举办的丧仪可是无比的隆重。
想到这,他眼里露出一丝嘲讽。
生前不闻不问,死后故作深情。
不知到如果宴槐还活着,看到这一副场景会作何感想。
他怎么又想到宴槐了,思及此处,心下一顿,宴槐的身体确实是比他后宫那些姿色好太多了。
他清了清嗓子:“有事请奏,无事退朝。”威严的声音传遍大殿。
正待太监尖锐着嗓音喊出“退朝二字”。
随着右相的上前,气氛瞬间冷却,他完全没有顾忌别人的神色,道:“臣有事奏——”
萧帝挥了挥手示意他讲,露出一丝兴味,倒是想听听他的话。
“请陛下退位!”
萧帝笑容僵住,嘴角的弧度缓缓下降。
“陛下,江山不可无嗣!圣上自登基至今已有十年!可年年选秀,却后位空悬!皇嗣一个也未有!这背后之因,各位可有想过!”
众大臣一片哗然。
有的大臣觉得右相疯了上前劝阻他,有的巴不得右相早点下位无动于衷,有的人若有所思,觉得右相不会无凭无据说出这一番话来。
资历最深的大臣是萧帝曾今的严太傅,如今的御史大夫,他穿着浅青色的衣袍,站了出来,四周顿时一静。
二人剑拔弩张的对视一眼。
他不悦追问:“你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目无王法,究竟想说什么?”
右相右相一丝不屑从眼底一闪而过,瞥他一眼,“这样的事真的要在这里说吗?”
“有什么话不可说与众人听?!”
萧帝心下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扶着龙椅的手缓缓攥紧。
“因为陛下根本无法传宗接代!”大殿里响过一道惊雷般的声音。
随着这句话落下,朝堂顿时像是一锅煮沸的粥般乱了起来。
萧帝额角青筋暴起,指着右相,咆哮道:“朕要诛尔等九族!”
诛九族?可是他这么多年的荒诞早已失去人心,今日过后,龙椅上坐着的又是否还是他呢?
江诏漓嘶哑的低声笑了笑:“严太傅,你的女儿根本不是在后宫病死的,而是被皇帝折磨死的……”
正如宴槐一般,日日折磨,玩腻了便换一个……
惊天大雷,严太傅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下众人将视线都缓缓落在了皇帝身上。
他们固然贪生怕死,可也不是什么禽兽之人,也有家中女郎送入皇宫,他们原先还只当是后宫险恶,后妃一个接一个的病死。
可如今却发现,罪魁祸首竟是整日在他们眼前的君王。
“陛下……这可是真的?”
萧帝脸色阴沉无比,身旁的心腹紧紧挡在他身前,生怕下一刻殿内的官员冲上来揍他。
百官见他如此懦弱,心下觉得失望至极。
“陛下,您可知您所行所为非明君之行啊!”
“若是无嗣,大可选旁支中的聪慧之人做太子,可你怎么能行如此暴径?!”
萧帝受着众人的质问,只觉身上一寸一寸漫延出凉意,他怔怔的跌坐在龙椅上。
江诏漓替他答道:“是真是假,召太医院院正一问便知。”
那老院正一上来,便愧疚不已的将事情全倒了出来。
百官呼吸急促,文臣皱眉,武官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了,像是要拿一把火,要将金銮殿烧的一干二净。
其中最属严太傅,他最忠于萧帝,骤然得知女儿曾经在宫中过得生不如死,此刻他直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