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又到了下乡采访的日子。
沈腾云也加入了采访的队伍。
山路难走,他们坐在破旧的面包车上,晃荡很久才到。
到了永平村,温舒雅提醒沈腾云:“这个村子的扶贫宣传会很难做。”
另一个叫做陈展平的摄影连连点头:“的确,要做好准备。”
沈腾云没明白他们的意思。
在村口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叫山芹的妇人才来接他们。
他们被带到一间土屋。
山芹是个寡妇,带着个六岁的女儿一起生活。
她特意为几人的到来,上山去摘了野菜。
“山里只有这点好东西,小丫上学的事,还要麻烦你们帮忙。”
几人吃过饭,开始做宣传。
可却一个接一个的碰壁。
“读书有什么用?援助给的钱,能拿去买旱烟不?”
“拿不到钱的,都是骗人的!”
沈腾云心力交瘁。
温舒雅早就习惯,一个村民一个村民的解释着。
整个村子三十几户人家,只有十户在教育扶贫计划上签了字。
傍晚,回到山芹家。
温舒雅心情很好,对陈展平说:“这次签字的人比上次多,肯听我们宣传的人也多了。”
沈腾云一愣,眼神复杂。
日暮下的山村格外宁静,风轻轻抚过。
三人在院子里帮忙收衣服。
山芹的女儿小丫怯生生的走上前,扯了扯温舒雅的衣服。
女孩黑色的眼眸很清澈,小声说:“温姐姐,我能用你的照相机给妈妈拍张照吗?我去上学见不到她,会想她。”
三个人一下愣住。
温舒雅蹲下身子,抓着小丫的手:“可以,姐姐给你和妈妈拍合照。”
小丫眼睛一下亮起来。
她欢快的跑回去,在山芹耳边低语几句,山芹向温舒雅投来感激的目光。
母女两人穿上最体面的衣服,牵手站在土屋前。
温舒雅给她们拍了很多照片,又把相机拿给她们去看,挑选出几张打印。
落日余晖给她们铺上一层暖色,小丫的笑声时不时传来。
温舒雅看着她们,沈腾云站在她身边。
她突然开口:“希望下次给她们拍照,是小丫带着山芹走出大山,这会是我镜头存在的意义。”
沈腾云听出她声音里的轻颤。
他心头思绪纷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晚上。
沈腾云感慨颇多,有些失眠。
他走出土屋,就看见温舒雅坐在院子里。
月色下,她的背影很单薄。
听到脚步声,她转头,见是沈腾云,有些惊讶。
沈腾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满天星辰,是北京看不见的夜空。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柔和。
温舒雅有些不习惯,她起身:“这么晚了,我先去休息,你也早点睡吧。”
站起来的时候,一串手链掉在了地上。
两人都下意识去捡。
温舒雅不小心碰到沈腾云修长冰凉的手指,她顿了一秒,慌忙收回手。
沈腾云捡起手链,才发现是大学时两人买的情侣手链。
他一怔,抬眼看向温舒雅。
温舒雅一下慌乱。
她强扯出笑解释:“当时花了挺多钱,舍不得丢。”
说完这句,她夺过手链,匆忙进了里屋。
沈腾云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
隔天,三人回到新闻所。
刚下面包车,一个光鲜靓丽的就扑了过来。
“沈腾云!”
夏雨晴跑到沈腾云面前。
看见温舒雅时,她脸色一变,很快又扬起灿烂的笑容。
她亲昵挽住沈腾云的手:“我来看我沈腾云,温舒雅,好巧,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