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亦六岁的时候,隔壁邻居的林家生了个小女儿。
他跟着长辈去探望过一次,见到婴儿床上粉粉软软的一团,当下便喜欢得不得了。
他指着小婴儿笑着说:“妹妹!”
周母笑着纠正他:“不是妹妹哦,论辈分,你要叫她小侄女。”
六岁的卓亦并不懂得妹妹和小侄女有什么区别,只记得周母说的那一句:“以后要保护好拾月哦。”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拾月。
卓亦八岁的时候,苏辞晚两岁,已经学会了走路,但走得还是不太稳。
他从小学放学回来连家都不回,直接就去林家。
而拾月早就在院子里等他,一看见他便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小叔……”
卓亦蹲下身,张开双臂迎接她:“拾月今天都做什么了?”
苏辞晚坐在他腿上,咬着手指费力地回想,想了好久也只想起来:“樱桃,小叔,好甜。”
她还小,说话并不是太清楚,语序逻辑也没有,这样一听像是在说“小叔好甜。”
卓亦笑起来,没忍住在她软软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拾月更甜。”
苏辞晚就拉着他往屋里走,然后从沙发缝里掏出一个被咬了半口的樱桃递给他:“甜,小叔吃。”
卓亦看了看那颗樱桃,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盘樱桃,问:“为什么拾月要把这颗藏起来?”
苏辞晚眨了眨眼:“这个甜,我替小叔,尝了。”
话落,卓亦的心都被暖化了。
他忽视掉她手中那颗樱桃上的灰尘,一口咬下,甜蜜的汁水充斥口腔。
“嗯,的确很甜,谢谢拾月。”
苏辞晚六岁时,卓亦十二岁。
她刚上小学,他已经去了初中。
两家父母都很忙,接送苏辞晚上下学的任务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卓亦的身上。
但是小学的放学时间比初中早,每天卓亦都是先去接苏辞晚到初中部,等他放学再一起走。
久而久之,卓亦的同学都认识了苏辞晚。
有些男生打趣他:“卓亦,这是你的小媳妇吗?”
卓亦没给他好脸色:“这是我的小侄女。”
但说这话的时候,卓亦堵上了苏辞晚的耳朵。
半大的少年还没形成正确的三观,他不想让她听见那些不好的话。
回家的路上,卓亦问苏辞晚:“今天在学校都学什么了?”
苏辞晚一只手被他牵着,就掰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加法,二加二等于四。”
卓亦笑着在路边的便利店给她买了根棒棒糖:“拾月真棒。”
在他眼里,他的小姑娘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初二的时候,卓亦已经长开了不少,是班里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
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有小姑娘对他表白。
有一次就是在卓亦要去接苏辞晚时,一个女生拦住了他的去路。
卓亦急着走,脸色有些严肃:“有事吗?”
女生低着头红着脸:“那个……我喜欢你。”
卓亦当下就皱起眉:“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女生以为他就是这样冷淡的性子,却在不久后看见他对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露出温柔的笑容。
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不对苏辞晚之外的人笑。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卓亦的身边有个小女孩。
有女生就把注意打到了苏辞晚的身上。
其中一个提前找到了苏辞晚,给了她一块牛奶糖和一封情书,说:“你可以帮我把这个带给卓亦吗?”
苏辞晚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认得牛奶糖,就答应了下来。
回家后便拿出那封情书,郑重其事地双手递给卓亦:“给你的。”
卓亦一愣,怎么会认不出那是情书,当下便沉了脸色:“谁给你的?”
苏辞晚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一个女生。”
卓亦拿过便丢进了垃圾桶,而后认真地对她说:“以后不要理会别人。”
苏辞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乖乖点了头。
那是卓亦第一次觉得,自己疏漏了苏辞晚,这次还只是递情书,若是有人想伤害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