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何人?”隔壁牢房传出一个男声。顾青望过去,是陆家大公子陆云州。
陆云州此时身上一身白衣除了胸前还看得出是白色越往下颜色越深,到膝盖以下几乎变成了黑色,有点像现代的渐变色,看起来很是滑稽。要不是他那张脸太有识别度,顾青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顾青看了看众人虽然憔悴却不像受过刑的样子。用食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道:“公子轻声些。”
这时柳姨娘和陆夫人也醒了,陆夫人躺在角落问道:“顾青,是你吗顾青?”
顾青顾不得回答陆云州的问话赶紧道:“夫人是我,我是顾青。”
顾青见陆夫人想要坐起来却无力,最后还是被柳姨娘搀扶着坐起来,便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柳姨娘听了顾青的话,眼泪流了出来,抬起头对顾青道:“自从被抄家后,夫人日夜担心小姐,眼睛都要哭瞎了,前几日又赶上了风寒。”
顾听完马上从怀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把其中一个红色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又拿碗倒了半碗鸡汤,送入陆夫人口中,然后摸了摸陆夫人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顾青一看便知陆夫人这是心病,凑近了对陆夫人道:“夫人别担心,棠儿已被我救下。”
陆夫人激动地一双手死死抓住顾青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顾青道:“真的?我没听错吧顾青?”
“真的夫人你没听错,我于月前已托方明方大哥把小姐从官府买出来了,如今棠儿就在我家中。”顾青一字一句道来。
“好,好啊!天不绝我陆家终于留下了一条血脉。”隔壁牢房的陆大人突然开口道。
“老爷夫人,今日棠儿亲自包了馄饨,我盛给你们尝尝。”顾青从篮子里拿出碗筷,把煮好的馄饨倒入碗中,然后往碗里盛鸡汤端给众人。
没想到所有人都统一一个动作,默默地把碗里的鸡肉夹给最年幼的陆家二少爷陆青云,顾青看的眼睛发酸却没有阻止,平日里山珍海味也不过尔尔,如今在这监牢一块鸡肉却成了奢侈品。
顾青见众人身上穿的还是夏装,便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老爷夫人,时间有限,你们边吃我边说。”“棠儿让我告诉你们她会乖乖的,让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要活着和她团聚。”说完这些顾青把4件衣服都脱下来,把男士的两件从牢房的缝隙递过去。
陆夫人听闻女儿的话,又是一把眼泪流下来。顾青忙劝道:“夫人莫哭,在哭眼睛就坏了到时候连棠儿都看不清楚如何是好?”
“棠儿在家时那般任性娇纵,现在竟也会做这馄饨吃食了。”陆大人心中酸楚不言而喻。
把馒头和肉干等物递给柳姨娘保管,把怀里拿出的几个瓷瓶一一摆在地上告诉众人;“红色瓶子是治疗风寒的,白色瓶子是治疗腹泻的,这个小罐子里是治疗外伤的,上面都写了记号。”
顾青往陆大人那边挪了挪说道:“老爷,顾青绝不信您会贪墨赈灾银子,此事必有蹊跷,现在外面相信老爷的人还是很多的,顾青此时能在这里便是府衙的官差方明方大哥在中间周旋的。您一定要保重身子,只要出了这牢笼,未必没有沉冤得雪的一天您说是不是?”
“还有夫人,夫人皇上只是判陆家流放并没有要陆家人的命,夫人千万不可再伤心难过 您要振作起来呀,不然棠儿怎么办,她还巴巴的等着和您团聚呢。”顾青苦口婆心的劝道,她是真的很怕陆家人没死在流放路上,先自己死在牢里了。
“是啊夫人,只要小姐好好的,咱们总会得见的。”柳姨娘这时候也开口劝道。
陆夫人像是振作了许多一双手握着顾青的手说道:“顾青,棠儿就拜托给你了。”
“夫人放心顾青定不负所托。”陆夫人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顾青坚定的回答她。
顾青看时间不多了就对众人说:“目前方大哥打探到的消息说老爷您的案子已经做实了,现在府衙这边便是在等上京的消息就开始流放。”
“老爷夫人可还有话要带给棠儿?”
陆老爷慢慢说道:“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顾青愣了一下说道:“陆大人也当如此才好。”
外面衙役进来催促道:“时间到了赶紧走。”
顾青匆匆往外走,就在快要转弯的时候陆云州突然道:“顾姑娘。”
顾青回头看向陆云州他的表情在昏暗的牢房里看不真切,只听见他开口道:
“大恩不言谢!”
顾青回了一句:“不必言谢!老爷夫人公子保重。”便快速离开了牢房。
顾青回到小院已经寅时,阿蛮和陆妍棠两人都睡不着,见顾青回来一骨碌就爬起来,顾青对陆妍棠说道,
“陆大人和陆夫人还有你哥哥弟弟还有柳姨娘她们都好,虽然憔悴但是没有受刑,我把你的话带给他们了,他们都说你长大了,很开心,对了陆大人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对吗?”
“我知道,顾姐姐我知道,谢谢你顾姐姐。”阿蛮眼睛和鼻尖红红的。
顾青故意岔开话题说道:“不许哭,要感谢顾姐姐的话,那帮顾姐姐做一件事可好?”
“别说一件,一百件我也答应。”陆妍棠说道。
顾青笑了笑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你今后每天教阿蛮认字和算数可好?”
阿蛮:“姑娘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不行,我学不会的。”
“学不会那便是师傅教的不好,那就打师傅手板心。”顾青一脸无所谓的道。
“阿?姑娘这不是欺负人嘛。”阿蛮委屈。
“你这丫头,又想当姑娘的第一丫鬟,又不想学习,哪有那么美的事?”顾青吊儿郎当的说道。
陆妍棠在边上笑的直呼肚子疼。
“好了好了,都赶紧睡觉吧,再不睡就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