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真的是在屋子里坐不住才去散步的。”
郁雨初正色道,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自从上次溺水之后,我对咱们这个小渔村的这个路线......就有些模糊了,所以我想着有空便出去转转,帮助恢复恢复记忆。”
郁雨初说完之后简直都要给自己鼓掌了,这圆得实在是太完美了,甚至可以防止以后林清河发觉她对这个小渔村并不熟悉而起疑心。
林清河点了点头,然后也认真地看着她,提议道:“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看?”
“郎、郎中就不必了吧。”郁雨初连连摆手。
讲实话,她不太相信这小渔村附近会有什么医术高超的郎中。
诊断不出来毛病倒是无所谓,但要是诊断出来什么毛病,被一通乱治可就不好了。
郁雨初有些局促地冲林清河笑笑,“多谢你的好意啊,但是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林清河略一颔首,不置可否,话锋一转,又提起了郁雨初根本就不想再提起的事,“不过,以后人烟稀少的地方还是最好少去。
今天你还算运气好,撞见的不过是一对私会的男女,若是运气不好,撞见旁的什么......”
林清河没有再说,但言下之意郁雨初也懂。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颤。
“对、对,我以后不会再去了。”郁雨初重重一点头,又有些迟疑地解释起来,“刚刚在巷子里......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今天真的是情急之下才会这么做的。
如果你真的觉得难受的话,我向你道歉!”
既然林清河提起这事了,她也就刚才的莽撞举动跟林清河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她是真的对林清河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也是一时情急。”说到此处,林清河沉默片刻,思索道,“其实在当时那个情况,应该也没有更好的脱身方法了。”
他怎么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了啊。
郁雨初一个劲地点头,又有些迟疑地开口试探道:“那你......不生气吧?”
“无事。”林清河摇了摇头,“我不介意。”
他虽然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作答,但已经下意识地在心中将郁雨初划进了自己人的行列中了。
“好吧。”林清河像是被她说服了,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坐进了地上的被褥中,还自顾自地脱起了外衣。
!!!
郁雨初赶忙别过脸不敢看他。
一阵悉悉索索后,室内才再度归为沉寂。
她慢慢回头看见林清河已经进了被窝才放下心来。
睡这么早?
也好,省得共处一室再尴尬起来。
郁雨初靠在床边上躺了一会休息,见时候也差不多了,她也收拾收拾,换了双在海滩上轻便好走的木屐,拿着木桶和铁钳子,拿了灯,又带着刚从柜子底下摸出来的小铲子,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她停住脚步,想了想,还是回头将林清河先前赠与她的匕首揣进怀里了。
——
有了油灯的照亮,郁雨初这一路上走得都很稳当,心下也安定不少。
海滩上还是静悄悄的,郁雨初远远地便看见沿海岸线处似乎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管子。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细瞧,借着油灯的亮光,她看清了这些密密麻麻聚在一起的管子又细又长,而且颜色像是白色偏黄。
郁雨初从前也见过这东西。
是沙蚕。
很多人用来钓鱼或者钓虾,当然了,这也是可以吃的。
郁雨初还记得自己一个高中同学说过,她妈妈就爱让她吃沙蚕,说是蛋白质多,吃多了对身体好,这更重要的呀,是这沙蚕似乎还有补脑的功效。
想到这里,郁雨初又将油灯放远些将目光放远——
啊——
她身边全是这些沙蚕,有一大片呢。
郁雨初觉得自己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要不、要不她还是去别处拣点其他海货得了。
但看这一大片沙蚕,她又有些挪不开腿。
曾经她在网上看见一个治疗密集恐惧症的好办法,那就是去看一些被堆积得密密麻麻的纸币和金银。
对、对......
这些白色的细长管子不是沙蚕,是白花花的银子。
郁雨初深吸一口气,找了个空地蹲下,小心地在旁边挖了一个浅浅的小坑,又缓缓地将油灯放了进去,以免这油灯被风吹灭了。
她还要指望这油灯照明哩。
接着她便将拿起铲子,一下一下地顺着沙蚕裸露在外的部分往下挖。
挖了几下她便觉这沙蚕很深,不容易挖,更何况这沙土潮湿,铲起来就更慢了。
郁雨初费了些力气,才将这沙蚕挖出来,一提起来,看起来都快有二尺长了。
郁雨初才挖了一条,指甲缝里便有了不少泥沙。
虽然累,但是这沙蚕多呀,她暗暗给自己打气,继续努力挖起了银子。
又经过一番努力挖掘,郁雨初的额头已经开始沁出汗珠,“嘶——”
这沙蚕好难提起,郁雨初深吸一口气,又挖出一根一尺出头的沙蚕,将它往木桶里一丢。
“啪嗒”一声,沙蚕落进了木桶,似乎还搭在了之前的一条沙蚕身上。
郁雨初粲然一笑。
好,是银子进账的声音。
又接连挖了几条沙蚕,有长有短,大约都是一尺多的。
她觉得有些累了,就连右手的指甲缝里也都是泥沙了。
算了算了,今日的沙蚕就挖到这里吧。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因着长久蹲下而有些发麻的双腿,走到海岸线上弯腰洗了洗手,将指甲缝里的泥沙清洗干净后,就准备起身去离这片沙蚕远些的地儿找海货去了。
不过当她起身的时候,似乎又瞥见浅水处有什么小东西在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