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震的死被定为他杀,自然有锦衣卫去查清楚。
“现在一切虽说不过是猜测,但小将军还是要小心为上。”靳离陪着宋若昭一边往牢房外走,一边提醒道,“锦衣卫如果要查,势必有人会狗急跳墙。”
如果真的像宋若昭所言那般,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不管真实想法是什么,但归根究底肯定是想害她,不得不防。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宋若昭想了想才说道,“大人尽管放心,我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重活一世,她可没打算畏手畏脚。
只要她足够疯,迟早会把那些人吓到破胆。
“宋若昭!”
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大理寺,还没来得及多言,一个女人已经朝着宋若昭扑了过来。
宋若昭一个旋身,飞出一脚。
下一刻,那女人便被踢出老远,直接撞到了马车上。
“三夫人!”
“母亲!”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响起。
宋若昭眉头微蹙,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扑过来的正是侯府三夫人,也就是前几日刚被她伤了的三婶王氏。
而扑在王氏身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是宋若昭的五堂妹宋若云。
“大堂兄,我母亲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宋若云看着宋若昭,一句接着一句地控诉道,“大堂兄若是看不惯三房,大可跟祖母提议分家,何苦将我们赶尽杀绝?”
宋若云一边拿着帕子抹着眼泪,一边不着痕迹地露出自己纤细的脖颈,余光全都放在了站在宋若昭身后的靳离身上,心中莫名的有些期待。
她有把握,自己这个样子最容易唤起男人的怜爱,若是能让靳离瞧上自己,到时候还愁救不出父亲?
至少,比求宋若昭要有用得多!
“你们三房算个什么东西,还值得本将费心赶尽杀绝?”
听到宋若云的话,宋若昭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后冷声开口。
“宋若云,脖子若是不想要,不如直接给你拧下来?”
瞧瞧侯府这些人,浑身上下全都是心眼子,她不过是本能地把人给踢了出去,人家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定罪。
只不过,当她瞧不出来这人那点可笑的心思?
“你……”宋若云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宋若昭直接戳穿,脸瞬间涨得通红,却碍于在靳离面前不想太过泼辣,竟是直接将自己憋哭了。
“若昭,那是你三叔!”王氏这会缓过劲儿来了,顾不得安抚自己的女儿,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红着眼眶开口道,“以前三婶做得不对的地方,三婶跟你道歉,求你救救你三叔,他根本吃不得这样的苦啊!”
王氏一步步往前挪动,却又不敢离宋若昭太近,隔着老远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若昭,三婶跪下求你,你救救你三叔吧!”
宋若昭眉眼愈发冷凝。
周遭那么多人看着,王氏作为长辈给宋若昭磕头,旁人可不会管是为了什么,只会觉得宋若昭实在是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大逆不道。
人家做长辈的都给你磕头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不管什么时候,侯府这群人就只会这么几招,偏生上辈子她始终要装作看不透,还得被拿捏得死死的……
真是可悲可笑!
“宋三夫人这是做什么?”靳离察觉到宋若昭情绪的变化,突然抬脚走到了她身前,高大的身影瞬间遮住了众人探究的视线,“虽说本官位高权重,但宋三夫人倒也不必对本官行此大礼。”
宋若昭抬头看向身前的人,一时间有些错愕。
她已经记不得这人是第几次挡在自己身前了。
好像只要靳离在,哪怕自己只是情绪稍微有些波动,他也能立刻察觉到,然后不分缘由地维护她,却又不会让她反感,分寸拿捏得格外到位。
“指挥使大人,我父亲是被人陷害的。”宋若云见靳离竟然替宋若昭说话,心里头不知为何有些不喜,当下连忙也跪在王氏身边,情真意切地开口道,“因着方家的事情,大堂兄对我们颇有成见,先前便打伤了母亲,现在又陷害父亲……”
“啪!”
没等宋若云说完,刚才还站在靳离身后的宋若昭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打得宋若云嘴角都见了血。
她宋若昭重活一世,信奉的便是自己的债自己讨。
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所以靠人不如靠己。
旁人对她好,她自然领情,可她也绝对不会藏于人后,指望别人来替自己讨公道。
“宋若昭!”这边王氏一把搂住了身边的宋若云,怒视着宋若昭尖声道,“云儿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如此绝情!”
“我宋若昭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宋若凝。”宋若昭一脚踹倒了王氏,随后用手捏住了宋若云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那张泪流满面的小脸对着自己,冷声道,“敢当众污蔑朝廷命官,宋若云,舌头不想要了是不是?”
“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宋若云见宋若昭根本不搭理自己刚才那一套,几乎是瞬间变换了套路,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瞧着好不可怜。
“你以前分明最是疼我的,如今就为了宋若凝,当真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认了吗?”
“宋若云,你倒是也知道我往日最是疼你。”宋若昭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当下直起身,冷声开口道,“当初你从凝儿那里顺走的那些东西,我倒是该跟你好好清算一番!”
以往她回来,都会给宋若凝带不少礼物,可没多久那些东西便都让宋若云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从宋若凝那里抢走了,而她碍于父母的命令,只能不予计较。
虽然下次她会弥补宋若凝,可那些被抢走的同样也是宋若凝的,为何要便宜了旁人?
“大哥,你这样我好害怕……”宋若云听到宋若昭的话,心里忍不住打个突突,这会哭的倒是有了几分真情实感,“我知道大哥只是一时恼了侯府,可我是向着大哥和凝儿的,难道大哥非得让我剖开自己的心才相信吗?”
随着宋若云的话音一落,一把匕首落在了她面前的地面上,吓得宋若云忍不住打了个嗝。
“既如此,宋若云……”宋若昭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一脸呆滞的宋若云,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剖心自证,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