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的大骂:“你放的就是我侯府的钱!还敢在我跟前耍横!来几个人,把这坏东西捆起来,往死里打!”
外头一得到消息,赶紧召集了几个男家丁过来便要绑人。
罗师傅吓得赶紧交出了张家的借据:“老太太别恼,借据在这儿呢!饶了我饶了我!我只是个放钱的!听话办事的呀!”
洛青黛接过了借据,看了一眼,双手递给了老太太:“祖母请看,上头有印章呢,清楚的很。”
老太太颤抖的手接过了借据,定睛一看,那借据下头清楚明白的是一个“韦”字,不由得一咬牙,撕碎了这借据,扔到了韦氏的脸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韦氏脸白如纸,上下牙齿打着颤,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叶明珠也瞠目结舌无话可说,扑到她娘肩头:“娘啊!您怎么这么糊涂啊!您做这种事,叫我做女儿的怎么活啊!”
韦氏:……
白眼狼,我出事了,你就撇清关系了?好像我放印子钱这事儿你不知道,好处你没得过一样?
老太太咬牙切齿红着眼睛指着韦氏:“我告诉你!有我在侯府的一日,你就休想再当这个家!我就是死,也不会再让你动侯府一文钱!”
这话如同巨石砸在了韦氏的头顶上。老太太今日当着所有人发了这个狠,如果说之前还有希望拿回掌家权,今日之后,是绝无可能了啊!
她委顿的坐在了地上,浑身无力,无力辩解,更没有力气再去恨旁边的洛青黛了!
“唉,真是咎由自取啊!”一旁,三夫人忍不住悄悄露出了窃笑。
“得好好查查,扣了我们多少银子,全都吐出来!我正缺钱用呢!”四夫人愤愤的说。
老太太扶着丫鬟的手,她着实是累了,信任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却是这么个德性,做了这么些坏事。看着堂下跪着哭泣的张家人,她禁不住摇了摇头。
“你们……”她抬头看了洛青黛一眼。
洛青黛明白她的意思:“祖母宽仁,我回头查看账目,会将张家的借账一笔勾销,将张家的地契还给他们。”
张家夫妇一听,意外的惊喜,立即转过头来给洛青黛磕头:“少夫人大恩大德啊!您还给了银子让我儿子看病,您这份恩情,堪比观音菩萨啊!我们来世结草衔环都难报啊!”
洛青黛急忙扶他们起来:“你们儿子还在病床上,赶紧回去看看吧!”
张家夫妇千恩万谢的又给老太太磕了头才离开。
老太太瞧着这一切,忍不住满意的点了点头。
“青黛,你真是能干!侯府这么大的纰漏,你一来就查出来了。我让你婆婆当这个主母,只是想试试你,没想到你的能力早已超出我的想象。今日,我就正式向所有的人宣布,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交给你了!”
洛青黛一怔,没想到老太太居然这么爽快。
“乔氏,你有意见吗?”老太太问二夫人。
乔氏急忙笑道:“儿媳如释重负,自打做了这个主母,我每日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出纰漏,现在好了,我轻松了。”
“你啊……”老太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扶不起来的儿媳妇,“幸亏你有个好媳妇,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坐这个位置。”
“老太太慧眼如炬,儿媳甘愿让位。”乔氏赶紧道。
叶明珠恨恨的看着洛青黛,这贱人好手段!三下五去二的功夫就真的将娘绊倒了!可恶!
她就不信,以自己的心机手段斗不过她!等着瞧!
张家院子里,大夫给张子衡正过骨之后刚走。
便有一个丫鬟进了院子。
这丫鬟上次来过一次,张瑞急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姑娘何事?”
丫鬟正是墨竹,是洛青黛派她过来的。
墨竹将一个盒子交给他:“这里头有你家的地契和五十两银子。我家夫人说了,上头已经有消息,今年年底会增加恩科,让你家公子别放弃了好时机,好好备考。”
张瑞喜出望外,接过了盒子,膝盖一软居然要给墨竹磕头,墨竹赶紧扶住了他,笑道:“你可别这了我的寿呢!我受不起你的拜!”说罢,转身一溜烟的走了。
张瑞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儿子张子衡。
青年惊喜万分:“真的?!要是到了年底,我的腿就好了!正可以参加恩科!”
女人对着天合掌:“这位夫人真是上天派来的贵人啊!要不是她,我们一家子都走上绝路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这五十两银子,也是那夫人给的,够你准备科考了!”
张子衡看着这白晃晃的银子,心里感动极了,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夫人,可是在他心底,这位夫人一定比观音菩萨还要慈悲、比九天玄女还有美丽。
倘若以后他金榜题名,一定要亲眼拜见这位夫人。
兰月斋。
茯苓一边倒茶一边哼着小曲。
“姑娘,从今往后,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可就坐定了!那韦氏再怎么抢都抢不回去啦!”
芍药笑道:“可不是?今日之后,老太太就最信任我们家姑娘了!以后咱们做丫鬟的走在侯府里,都倍儿有面子!”
洛青黛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开心,她的眉头微微皱着,没有说话。
茯苓觉得好奇:“姑娘,怎么不说话呢?今儿不是该庆祝吗?”
洛青黛摇头:“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毒蛇?今日我断了韦氏的掌家之路,又叫她拿出所有吞进去的钱,她肯定恨我入骨,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呢。”
叶乘风的心狠手辣,是他娘教的,这韦氏的毒辣,比毒蛇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芍药也叹息道,不过又笑着说,“不过像咱们姑娘这么聪明的世间少有,怕她怎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这话将洛青黛逗笑了。
“打打杀杀的,你们以为说书呢。这内宅的斗争,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勾当!就是你们两个,平日里也小心些,不要着了小人的道!”
“是!姑娘!”
外头下起了雨,沙沙的打在窗纸上,洛青黛起身到了卧房,秋风起了,寒凉了许多,她看了一眼,将窗户关上了。
到了床边,试了试他的额温,这才放心下来。
前日他烧了两次,今天似乎有好转的迹象,是不是说,能好呢?
她只希望他快点好起来,至少她可以不必分心担忧他。
她转身要走,指尖却被人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