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一派胡言!”
谢云州端坐正堂,看着面前带着人来的何炎,面色难堪,“我家阿瑜一向甚少出门,如何会沾染上官司?你们大理寺说话也要讲证据!”
“此事你若不说清楚,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
大理寺司狱何炎面色难堪,言语犀利道:“贵府二姑娘胁迫丫鬟白芷偷盗大姑娘财物,此为罪一,又命丫鬟白芷与五殿下合谋,半夜潜入杨家长女闺房欲行不轨,此为罪二,事情败露之后收买嬷嬷灭口,后又勾结地痞,纵街行凶伤人,此为罪三。”
“此三罪,桩桩件件都有证人证词,谢大人若还不让我等缉拿二姑娘到大理寺讯问,我等只能将此事如实禀告许大人了。”
谢青妩才进门,就听到两人在花厅对峙的声音,而始作俑者谢瑜,此时则是站在一旁梨花带雨,浑身颤抖的躲在谢母怀中。
“他们都是诬陷,娘我没做过这种事情,不能让他把我带走,我这一遭若是去了,日后旁人要如何看我?我又该如何做人?”
“只是走一趟大理寺罢了,若是二妹你没做过这种事,问清楚也就将你放回来了,如何就做不得人了?”
谢青妩快步上前,朝着何炎微微颔首,然后才又看向谢母怀中的谢瑜,“除非二妹你确实做了这些事,怕去了大理寺就回不来了。”
谢母气结,看着谢青妩柳眉颦蹙,声音也透着几分尖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就这么见不得你妹妹好吗?”
坐在椅子上的谢云州眉眼沉沉,“青妩,你刚出府做什么去了?怎么此时才回来?”
谢青妩捂着肩膀,看向父亲谢云州,“倒是不巧,我今日出门,刚好撞到街上有地痞行凶,我一瞧竟然是咱们庄子上的王嬷嬷,便出手帮忙,却冷不防被那些地痞打伤了肩膀,就去医馆看大夫了,所以回来的迟了。”
谢瑜顿时看向谢青妩,心中恨的不行,又是她,上次若不是她突然去找杨明钰,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谢云州看着谢青妩,忽的软了语气道:“青妩,你和阿瑜都是谢家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让父亲失望了,我不明白。”
谢青妩说着,眸光落在谢瑜身上,“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大理寺少卿和表兄已经进宫面圣了,想必很快就会有个决断,父亲这时候若是还护着二妹,不知道皇上知道以后,会如何训诫父亲?”
谢云州想到自己已经连着几日没有上朝了,若是再叫皇上抓到错处,他这个工部侍郎的位子说不准也保不住了,顿时沉了脸色。
“既是大理寺查案,阿瑜你先跟何大人走一趟,若你并未犯错,想必何大人也会放你回府。”
听着谢云州的话,谢青妩低低笑出了声,她早该发现,自己这位父亲哪里是真心喜欢谢瑜,不过是谁有利用价值就更宠谁罢了,她这位父亲最看重的人就只有自己。
前世谢瑜聪明又能拉拢人心,裴宴和二皇子都喜欢她,所以父亲才会那么宠爱谢瑜,而她前世在皇后姨母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如今却不一样,她和裴宴退亲,让父亲终于发现哪怕皇后姨母过世,她在皇上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而谢瑜除了有裴宴的喜欢,根本没有任何能让他利用的地方,尤其是信阳侯夫人摆明了不同意谢瑜进门,两人之间的价值,高下立见。
这边谢瑜吓得白了脸色,眼见着两人上来拿她,忙扑到谢母怀中,声音哀戚,“娘,你救我,娘!”
“老爷?”
谢母也急了,抱着谢瑜不放手,眼里都蓄了泪,“阿瑜是你女儿,你不能不管她啊!”
何炎见谢云州松口了,这边对着谢母便多了几分不客气,“谢夫人,还请你不要让我们大理寺难做。”
谢云州也惦记着自己的前途,厉声呵斥,“张氏,还不放手,大理寺查案而已,若阿瑜没犯错,自然会回来的,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几人正僵持着,外头谢锦玉跑了进来,“爹,娘,咱们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表哥和大理寺少卿许大人带着人都过来….何大人也在?”
谢锦玉话说了一半,又看到何炎,顿时扬眉,又看着花厅内气氛低迷,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忙住了嘴。
倒是谢瑜看见谢锦玉回来,顿时哭的更厉害了,“锦玉,你救救阿姐,他们要把我抓去大理寺!”
听到这话,谢锦玉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何炎叹了口气,才要说话,府门口的许文清和杨明轩两人就走了进来,“谢二姑娘谋害杨大姑娘,欲要毁了杨大姑娘清白,还栽赃给谢大姑娘,如今已有人证物证,本官和杨小将军刚已经入宫禀告皇上,现要带谢二姑娘回大理寺问话,谢公子还有其他异议吗?”
“不可能!”
谢锦玉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反驳道:“我阿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说完他求证般的看向谢瑜,“阿姐?”
谢瑜咬了咬唇,王嬷嬷还活着,如今地痞也被抓了,她这个时候就算否认又有什么用,“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诬陷我!”
谢青妩没忍住笑了,“是不是诬陷,去了不就知道了?大理寺要是真诬陷你,你可以进宫告御状。”
许文清忙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大姑娘快别开玩笑了,我们大理寺好歹是三司之一,哪儿能诬陷呢,到时候都察院和刑部可不会放过我们。”
杨明轩则是眸光冷凝的看着谢瑜,“我真不知道明钰如何得罪了你,叫你如此恶毒的陷害于她?”
“我已经与皇上禀明,若此番大理寺查清楚此案确与你有关,按《大齐律》,诸谋杀人者,徒三年。”
徒三年?
她要在大牢里待上三年?
不行,绝对不可以,谢瑜脸色白的吓人,环视了眼四周,最后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