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青丘’四个字像是重锤,狠狠砸在顾常月的心尖。
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结成冰。
青丘属于灵妖一族,这些年一直谨遵族训,认真修炼。
他们心思单纯从不闹事伤人,如果真的大肆围剿。
顾常月不敢想……
她按下心口的阵阵痛意,声音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白鹤行……”
语气里罕见的带了恳求:“……你放了我的族人,我答应把心头血给你,心甘情愿的给你。”
床榻上的白鹤行一愣,抬头朝着她看来。
四目相对。
白鹤行眸色沉沉,情绪在里面翻涌。
可顾常月却从那双眼里,看见了年少时的白鹤行。
顾常月少时溜出青丘,被捕兽夹所伤。
原本以为,人类都像姥姥说的那样,穷凶极恶,她死定了。
可白鹤行路过时,眼里却满是疼惜。
他说:“做人且身不由己,何必为难一只小狐狸,万物皆有灵,就当行善积德了。”
他不仅治好了她的伤,还放了她。
后来,白鹤行因为触怒先帝,被禁足东宫,身边亲信仆从都四散逃命。
只有顾常月化作狐身,来陪在他身边。
整整半个月的日日夜夜。
她与白鹤行同吃同住。
白鹤行曾抱着她,揉着她的爪子说过数次:“人为万灵之首,竟还不如一只狐狸有情。”
“若你是人就好了,就能常常陪伴在我身边。”
如若不是这句话,她也不会化作人身来凡间。
只是,那时的白鹤行善良、温和,与如今面前的冷漠帝王截然不同!
顾常月的心仿佛被无形的石头堵得胀痛,下一刻就要爆炸。
白鹤行却满脸漠然,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丢在地上。
“你早如此,朕也不会派人前往青丘。”
顾常月捡起地上的匕首,双眸红的要滴下泪来。
“以往,姥姥总说人心易变,我不信……”
“如今才明白,何如薄幸锦衣郎。”
她哑声说着,将那匕首生生剜进心口,搅动到鲜血淋漓后,才凝出一滴心头血。
白鹤行看得双目一缩,当即站起身,垂在双侧的手握的发白。
白希禾见他如此紧张,急切拉住他的手:“皇兄,你别忘了,她是妖孽!”
“她毁了你的封后大典,让你受群臣讥讽!”
“谁知道这是不是她的新骗术!”
“够了!”
白鹤行额上青筋暴起,眉眼间的冷意仿佛能杀人。
白希禾被他吓得一个瑟缩,看着顾常月的眼中闪过愤恨。
顾常月心口剧痛难忍,脸色苍白。
她掌心握着悬浮的心头血,虚弱地看着白希禾:“可你却需要一个妖孽的血来救命。”
白希禾脸色一变,正要说些什么。
可顾常月已经听不清。
说那句话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阵阵泛黑,她终于支撑不住,往地上倒去。
晕过去的最后一秒。
她好像听见白鹤行焦急地朝她奔来:“常月!”
……
再有意识时,顾常月是被吵醒的。
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白鹤行的龙榻上,入目满是明黄色。
白鹤行冷如寒冰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怀孕!朕不是一早就命你给她下避子药了吗?”
“想办法把孩子拿掉,妖物的孩子只会是另一个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