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容麒
简介:老太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别人懂什么?就不怕他们给我胡乱吃错了?明日亲自送过来!哪来那么大的架子?”一连串的质问,令冷清欢有点懵。她还没有张口解释,老太君已经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扭脸朝里不再搭理。沈夫人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这是老太君的一片苦心,还请王妃娘娘理解。”冷清欢瞬间明白过来老太君的心思,一刹那间眼睛有点湿润。也不知道原主究竟积了什么福,犯下这么大的错事,令皇家颜面扫地,还能令太后与老太君两人这般维护,尤其是老太君,更是煞费苦心啊。
惠妃娘娘也是一愣,看了冷清欢一眼:“临风可鲜少进宫,可说有何要事?”
“沈世子说是老太君身子有点不适,府里大夫束手无策,他去麒王府请王妃娘娘看诊,结果扑了一个空,就急慌慌地寻进宫里来了。”
惠妃一听说自已母亲身子抱恙,立即就急了:“怎么又犯病了?”
“沈世子交代,请娘娘不必忧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口一阵阵发紧。”
惠妃这才松了一口气,顺水推舟催促二人:“那还愣着做什么?麒儿,赶紧替母妃去看看你外祖母。无论如何,记得差人给母妃带个消息。”
慕容麒也知道轻重缓急,顾不得再执拗和离一事,别别扭扭地看一眼冷清欢,应承下来:“好。”
冷清欢对于面前的男人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心底里既盼着今日可以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可是也隐约有些忐忑,畏惧接下来自已要面对的疾风骤雨。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现在冷不丁听说国公府有请,她心里还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慕容麒已经转身匆匆离开,她默默地转身,走到门口,忽然扭过脸来,对惠妃一本正经地道:“适才忘了告诉母妃知道,清欢之所以洒了那盏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茶里被人下了泻药。其嬷嬷在,清欢一时间不知如何提醒是好,只能抬手丢了。”
说完不等惠妃有什么反应,跟在慕容麒身后,出了寝宫。
身后有宫婢惊慌失措的辩解声:“娘娘明查,奴婢冤枉!”
冷清欢心底里一声冷笑。相信,惠妃为了验证自已话里真假,一定会请御医查验,他们也一定会发现,碎裂在地上的残渣里混有泻药。也一定会对这个端茶的宫婢刨根究底。寝殿里这么多耳目,她做的那点手脚就不信能天衣无缝。
即便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她好歹也是相府嫡女,名义上的麒王妃,一个小小的宫婢就敢在背后耍手段,让她吃哑巴亏?你敢阴我,我也跟你玩阴的,就是要让人知道,她冷清欢不是任由别人踩踏的狗尾巴草,而是一枚亮闪闪的小钢钉!
一出寝殿,慕容麒竟然停下步子在等她,眸光锐利如鹰,唇畔噙着一抹讥讽冷笑:“相府大小姐的阴损手段的确是令人刮目相看。一句说笑之间,就能取人性命。”
冷清欢一愣,这个男人对自已满是厌憎,自始至终看都没有看自已一眼,如何竟然知道自已暗中做的手脚?莫非是那盏茶落地烫到了他,所以他心知肚明?
“别人打我一拳,我还别人一脚,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没有往茶汤里下毒已经是手下留情。麒王若是怜香惜玉,现在就可以回去向惠妃娘娘解释清楚。”
慕容麒淬冰的眸光在她脸上顿了顿:“伶牙俐齿,此事本王不与你计较,但是警告你,一会儿去了国公府,老老实实治病,不要在我外祖母跟前耍弄小聪明。本王不可能对你有兴趣。”
冷清欢原本对他在敬事房嬷嬷跟前口下留情还有一点感激,听他这样狂妄自大,“呵呵”一笑:“麒王爷有点自作多情了,清欢对你同样不感兴趣。”
“你别是忘记了,当初是谁寻死觅活,非要嫁进麒王府的。”
冷清欢这才想起这个旧茬儿,当初太后自作主张赐婚,慕容麒征战回京得知之后,便曾提出过不想婚嫁。
那个时候,冷清琅还没有成功勾搭上他,父亲不愿意丢了这乘龙快婿,就跑到太后跟前老泪纵横,说自家女儿听闻要被退婚在府里寻死觅活的,非慕容麒不嫁。当时说得十分夸张,演得应当也逼真,反正最后慕容麒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第一次退婚以失败告终。
冷清欢想想,原主那时候顶多也就是感怀身世,掉了两滴不值钱的眼泪吧?但是竟然也被慕容麒抓住了话柄,狠狠地噎了一下。
“那个时候,眼神太差。”冷清欢轻描淡写:“年轻人嘛,谁没有个头脑发热,猪油蒙心的时候。”
一句话惹恼了慕容麒强烈的自尊心,狠狠地盯着她,腮帮子动了动,一字一顿:“本王差点忘了,你如今另有奸夫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看不上本王。”
这话太刺耳,冷清欢的脸色顿时就绿了。
慕容麒这才心满意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甩得衣袖飒飒生风。难道他就不觉得,这羞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顶着呼伦贝尔大草原都能绿出得意来。
丫鬟兜兜一直跟随在冷清欢身后,几次欲言又止,又觉得皇宫里耳目众多,实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强咽了下去,一言不发地搀扶着她出了宫。
沈临风正候在宫门口,一袭月牙白的锦衣华服,银线绣如意纹腰带,腰间压着一方和田白玉的灵芝玉佩,整个人如玉树临风,皓月皎皎,令人一眼便心生熨帖。
他见冷清欢远远走来,便忍不住眼前一亮,犹如见了救星一般,迎上来深施一礼,温文谦和地道了一声“祖母身子抱恙,有劳表嫂前往国公府。”
冷清欢对这位表弟印象颇好,笑着颔首还礼。三人急匆匆地直奔国公府。
冷清欢身受重伤,今日又咬着牙关来回颠簸,疼得几乎将下唇咬破,恨不能给自已来一针麻醉剂,也好缓解一二。
沈临风心细,打马先行一步,等到马车赶到国公府,门口已经有两个粗壮的婆子抬着一顶软轿候在跟前,请冷清欢上轿。
冷清欢道谢之后躬身进了轿子,便一路畅行无阻,直奔老太君的宅院。
老太君正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身边有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在近前伺候,见到冷清欢进来,命人搬过绣墩,低低地将老太君的病情与她说了。
此人是慕容麒的大舅母,现在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也是沈临风的母亲。
冷清欢与她见礼之后,借着把脉的机会,开启戒子库,给老太君做了一个全身扫描,很快检查数据就映射到了她的脑中。老太太这就是常见的冠心病,昨日是受了惊吓,再加上情绪一时间激动,心脏病发引起的心源性猝死。
介入性治疗与手术治疗在现有的条件下都不允许,老太君年岁大了也顶不住,只能通过调节血脂抗凝等方法缓解。她先从袖子里摸出一粒硝酸甘油给老太君舌下含服,这药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冷清欢低声问:“您老人家可觉得好些了?”
老太君撩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回答得干脆利落:“不好。”
冷清欢以为药没有效果:“那您老除了心绞痛,可还有其他的症状?”
老太君沉着脸:“您老您老,连声外祖母都懒得叫么?”
冷清欢一愣,老太太这是挑理儿了?老小孩老小孩,果真如此。她只得先顺着老人心思,颇不自在地叫了一声“外祖母”。
老太君这才顺口气:“好了,一点也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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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欢无奈地轻笑一声,将剩下的硝酸甘油摸出来搁在老太君枕头边上:“这是速效救心的急用药物,若是觉得心痛难忍,就舌下含服一粒,起效较快。”
老太君没好气地轻哼一声:“这就将我老太婆打发了?”
“平日里需要服用的药物,府上恐怕没有,等清欢回府,炼制成药丸,再命人送过来。您按时服用即可。”
老太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别人懂什么?就不怕他们给我胡乱吃错了?明日亲自送过来!哪来那么大的架子?”
一连串的质问,令冷清欢有点懵。她还没有张口解释,老太君已经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扭脸朝里不再搭理。
沈夫人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这是老太君的一片苦心,还请王妃娘娘理解。”
冷清欢瞬间明白过来老太君的心思,一刹那间眼睛有点湿润。也不知道原主究竟积了什么福,犯下这么大的错事,令皇家颜面扫地,还能令太后与老太君两人这般维护,尤其是老太君,更是煞费苦心啊。
堂堂国公府,想要什么样的大夫没有,何必非要特意命沈临风前往皇宫将自已急火火地叫来?
自从再次醒过来,这个世界就对自已充满着恶意,片刻都不得消停。她从老太君这里,第一次感受到暖暖的窝心,强忍了喉尖酸涩,颔首道:“谢老太君,明日孙媳再来看您,您好好休息。”
老太君没吭声,冷清欢悄悄地跟随着沈夫人退出去,慕容麒在屋外已经等得不耐烦。见二人出来,直接迎向沈夫人,关切地问:“我外祖母她怎样了?”
沈夫人忧心忡忡地摇头:“说白了,她老人家就是操心你的事情,一提起来就胸闷气短心绞痛,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如今见你们两人前嫌尽释,也就放下一半心来,看着是好了许多。”
慕容麒脸色沉了沉,并未多言:“无恙就好。”
沈夫人笑着打趣:“还是多亏了新王妃娘娘医术精妙,你外祖母很喜欢,就是这几日怕是要经常劳烦她过来看诊。她身上又有伤,老太君特意叮嘱,麒王爷可要好生待她。”
慕容麒在长辈面前,脸上的线条柔和许多,不再那么冷硬刻薄,眸光扫过冷清欢,缓缓吐唇:“自然。”
当下命人进宫给惠妃报平安,二人告辞,离开了后宅。
待到身边没了外人,慕容麒顿住脚步,讥讽地扫了冷清欢一眼,隐忍着怒气:“你适才给我外祖母究竟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们这样护着你?”
“王爷何必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装得这样恩爱,愈加显得我不识好歹。”
“据本王所知,”慕容麒逼近一步,双目灼灼:“相府大小姐对于医术一窍不通,更遑论是府上名医都束手无策的心疾。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又如何会失传已久的蜂鸣针?”
“别人不知道,不代表我就不能懂。麒王爷大概忘了,我十岁方才从乡下回到相府,这十年间我与母亲兄长究竟经历过什么,你的耳目未必调查得到。明日我还要来国公府,你若是不放心,害怕我讨好老太君,对你有所企图,只管寸步不离地跟着,不要给我可乘之机。”
慕容麒鼻端一声冷哼:“若非是不想让外祖母替我揪心,你当我愿意敷衍?本王给你几日时间,在她老人家康复之前,本王暂且就先不与你计较。”
冷清欢“呵呵”一笑:“如今貌似是麒王爷求着我与你演戏,那就请态度好一些,不要用这种高高在上施舍的态度跟我说话。”
“笑话,难道这不是你用尽心机向着本王求来的吗?你死皮赖脸地留在麒王府一日都是本王对你的施舍,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看你一眼,本王都觉得恶心。”
冷清欢抬起脸来,眯起眼睛,冲着慕容麒笑得明媚:“君有疾,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慕容麒一愣:“什么意思?”
“王爷有病,还病得不轻,要命。”
这笑容犹如春花初绽,朝阳初升,就连一双潋滟的眸子里都有细碎的阳光跳跃,刹那间风华万千,慕容麒就连呼吸都不由一滞,又不由自主受了她的蛊惑:“什么病?”
冷清欢细碎着声音,吐气如兰:“自恋成瘾。药方揽镜自照,一日三次,半月为一疗程。”
径直越过他,上了候在宅外的绿尼小轿。
慕容麒这才明白是受了她的揶揄,牙关紧了紧,面上一片冰雪,吓得兜兜一个寒颤,缩缩脖子跟上了软轿,心里就像敲鼓一般。
麒王爷这一身杀气可都是历经沙场洗礼淬炼出来的,自已近身三尺,腿脚都忍不住发软打颤,自家小姐胆子是越来越肥了,说话夹枪带棒,若是晚走一步,麒王爷那双青筋暴突的大手,只怕就忍不住将她烀到墙上当年画了。
回到麒王府,兜兜搀扶着她,就要回杂物间。冷清欢却脚下一拐,径直向着主院的方向走过去。
兜兜尽职尽责地小声提醒:“小姐,咱们的住处在那边。”
冷清欢听着身后稳健有力的脚步声跟上来,勾起唇角:“我是皇上亲封的麒王妃,住在杂货房里,岂不让王爷令人诟病,说他宠妾灭妻?做戏么,自然要全套。”
“想住主殿?冷清欢,你也配?”
“适才老太君说咱俩挺般配。”
“你敢拿外祖母要挟本王?”慕容麒浑身的气势一沉,令人窒息的威压霸道地笼罩了冷清欢。
冷清欢努力让自已挺直了脊梁,保持淡然平和:“你我未和离之前,按照圣上的旨意,我就是府上的王妃,住在主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朝一日我若是要挟你,肯定那是人命关天。这屁大点小事,犯不着。”
“口口声声说不稀罕嫁给本王,现在却迫不及待地搬进主院,爬上本王的床,你自已多脏心里没数么?”
这个男人嘴巴真臭,像是吃了大粪炒榴莲。
冷清欢深吸一口气:“嫌脏,王爷躲远一点就好。等我离开麒王府的那一天,我就一把火烧了主院,您有的是银子,给您的新欢重新添置就是。”
“那是本王的院子!”慕容麒有些气急败坏。
冷清欢眨眨眼睛,略一思忖:“冷清琅还在她院子里眼巴巴地盼着王爷宠爱呢。王爷可以搬去她的院子里住,温香软玉,红袖添香,担保你乐不思蜀。”
微微一笑,再次转身丢下怒火蒸腾的慕容麒,扬长而去。
慕容麒在身后暴跳如雷:“冷清欢,你不要得寸进尺!”
兜兜害怕得手心里都是汗:“小姐,王爷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冷清欢一再挑衅慕容麒的底线,何尝不是心惊胆战,她勉强扯扯唇角:“杂货房地处偏僻,我们就算是死在里面都没有人知道,能住吗?”
兜兜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家小姐冒着风险这样计较。虽说王爷碍着太后与老太君,不会再像昨日那般刁难自家小姐,但是难以提防来自于冷清琅的明枪暗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