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无忧?
沈枝熹暗了眸光,她不需要把自己的余生交付在一个男人手中,没有男人,她也能余生无忧。
她也不太相信承诺,承诺是最无用的东西。
“我怕你后悔。”她道。
唐舟轻笑,又再反问她说:“那你呢,把我救回来,耗尽家财也要救我,你后悔吗?”
“不悔。”
沈枝熹答的痛快,毕竟都是假的
耗尽家财什么,都是假的。
唐舟垂首勾唇,轻轻地回:“那我也不悔。”
不会的,沈枝熹在心里替他否认,若有一天他知道了她对他说的全都是假的,他会无比悔恨今日说出这句话的。
不过也不要紧,无论怎么说,她救了唐舟性命也是事实。
他自己也说过了,就当是报恩。
可沈枝熹却没看到,自唐舟说完那句“那我也不悔”之后,嘴上的笑意就没有消下去过,以及他的眼底,真真浮上了许多憧憬,对日后的憧憬,对和她在一起的憧憬,憧憬余生。
他是认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鸳鸯遥遥走在前头,沈枝熹同唐舟被甩在后面走的缓慢。
路过湖泊,走出密林,没了高枝遮挡,天上月色愈发明亮。
“你累不累,要不先把我放下休息一会儿,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呢。”沈枝熹轻轻拍了唐舟的前颈,示意他歇息一下。
“不要紧,我不累。”
唐舟摇头,他只想早些回家去,好让沈枝熹安心休息。奈何他眼睛看不见因此步子慢,已然觉得愧歉,不敢再停下。
“你……”
即将穿过一棵树时,举着火把的沈枝熹倏不知看到了什么,倏地双眼一睁,露出惊恐,随即“啊”的叫了一声并扬手将火把挥舞出去。
原是,树上挂着一条蛇。
它吐着蛇信子,正要朝两人冲来。
沈枝熹下意识用火把去驱赶,但她惊恐太过,手发抖不说,速度也赶不上那条蛇,毒蛇轻松闪过同时被激怒一般,对着沈枝熹的右手腕咬了过来。
她吃痛,丢了手中的火把。
毒蛇再要进攻,听见嘶叫声的唐舟耳朵一动,辩位后出掌如风,还没等沈枝熹反应过来,蛇就已经被打落在地上,受了惊后迅速逃窜。
“铃兰,你被咬了?”
唐舟将沈枝熹放下来,并让她靠在他怀里。
“咬到哪里了?”
“咬到手?胳膊还是哪里?”
唐舟反复地问,忧心难以掩盖。
“手…手腕。”沈枝熹起了哭腔,这回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很疼,“好像有毒,怎么办,我会被毒死吗?”
“不会。”
唐舟摸索着抓住她的手,果然在右手腕处摸到丝丝湿意,是她被咬出来的血。他想也没想,低头便凑上她被咬伤的位置,替她吸毒血。
“唐舟!”
沈枝熹没料到,也是吓了一跳。
唐舟不作声,吸一口,吐一口,没几下,他的唇边便也沾上了血迹。
前面听到动静的鸳鸯奔走回来,瞧见沈枝熹受伤脱口而出差点喊漏了嘴,“小……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姐姐,你没事吧?”
沈枝熹亦是吓一跳,好在鸳鸯反应快。
“你可还记得蛇长什么样子?”唐舟吐了最后一口血问。
沈枝熹立马回想,却觉得脑子晕乎,“好像……好像脑袋是椭圆的,黑色但背上有一圈一圈黄褐色的花纹。”
闻言,唐舟垂眸思索了片刻。
“还好,不是剧毒并不致命。不过会让人头脑发晕,伤口也会红肿瘙痒,不把毒解了,伤口会一直无法痊愈。解这毒的草药倒不算难找,常长在泉边,草药叶有四片,中间带有白絮花蕊,刚才我们过来的途中就有一处湖泊泉。”
“我去。”
鸳鸯自告奋勇,要替沈枝熹找解药。
虽说天黑的吓人,还有蛇虫出没,但后方有沈家的人远远跟着,有他们在倒是不害怕,也能叫他们一起帮忙找。
唐舟将沈枝熹抱去干净处,让她靠在大石上,旋即又在沈枝熹的指挥下找来枯枝断柴,用火把点燃做成一堆篝火取暖。
“刚才被咬的时候不小心把火把丢在了地上,还好还好,差点就要被点着引起大火。”沈枝熹抱臂坐着,许是毒素入侵的关系,被风吹得有些冷。
身子正发颤,边上的唐舟已经把他的外衫脱下朝她递来。
“你还担心这个,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说话的同时,他抚着沈枝熹的肩将外衫往她身上披。
“你的伤也还没好……”
“别跟我争这个。”唐舟不许她把衣服还回来。
沈枝熹没抗拒,只斜着脑袋冲他笑,眼神有些涣散,但她还撑得住,多亏了方才唐舟替她吸出了大部分的毒血,否则这话怕是已经晕了过去,但那毒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竟让她出现了幻觉,面前的唐周身上多出了好几层幻影。
“你怎么……突然变成了……”
她傻笑一般伸出手指,数着唐舟身后的幻影。
“一、二、三、四、五,你怎么变成了五个?”
唐舟一听,自是明白她是受到了毒素的影响,只道:“没事,等找到解药就好了,你不会有事的。”
“呵呵……”
沈枝熹呵呵的傻笑,手扶上唐舟的身子,搭在他的前胸。
“一个你就已经很好看了,一下来五个,我眼睛都花了。唐舟,你怎么这么好看呀,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男人。”
唐舟表情淡淡,夸他长的好看的人很多,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当朝皇后,他姐姐亦是有第一美人之称。
“你怎么…唇上涂了口脂吗?”
沈枝熹盯着唐舟的唇,脑子晕晕乎乎的全然忘了唐舟刚才替她吸血染血的事,只觉他的唇红的过分,也诱人的过分。
“五个你都涂了口脂?我看看。”
她双手并用扒在他的肩上,身子不稳也直往他身上倒。
“我看看。”
她凑近了他,马上就要贴上似的。
唐舟绷直身子,有些紧张。
沈枝熹的手指抚上他的唇时,他更是全身紧绷,被冻住一般。但他仍没有多想,只以为沈枝熹是好奇他唇上的血是女子的口脂,想摸一摸看个究竟,所以不做防备。
因此,当沈枝熹的唇猝不及防的贴上他的唇时,他连做个眨眼的反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