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力阻止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天雷滚滚,欲将落下。
可就在此刻,四海八荒忽然传来响彻天地的嘶吼之声,夹杂着强大的气浪,将所有人都震了出去。
那天雷落下,振起滔天的巨浪,飞沙走石,让整个天界都为之震荡。
我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去,却见南渊亦是被那气浪振飞,才堪堪躲过了天雷。
“南渊!”
我匆忙抱紧了他,见他只是昏迷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巨大的情绪让我的所有防备瞬间决堤,大颗的泪瞬间夺眶而出。
我长长舒了口气,却听得身后的百仙议论纷纷。
“是饕餮!上古凶兽饕餮的声音!”
“凶兽复苏了!”
玄天殿。
我将南渊安顿好,不计其数的丹药砸下去,这才堪堪吊住他一口气。
他是真的存了必死之心。
心中的疼仍是翻来覆去,我却生出些劫后余生之感。
此刻,敲门声响起,我抬眼望去,却见是天医仙君。
“向晚上神。”他朝我点头示意,“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一愣,不知其是何意,却仍是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行至殿外,他忽的递给我一只匣子:“上神且看,可知这是何物?”
我垂眼一看,却见那匣子中躺着一只早已死绝了的蠕虫。
却听天医仙君继续道:“此虫乃是忠情蛊的子虫,若是种在体内,会使人对母体听之任之,不但会性情大变,更有甚者会迷了心智。”
我神色一动,骤然明白过来。
“仙君是想说,就是这蛊,让南渊从前那般待我?”
他点点头:“正是如此,这子蛊乃是上神堕魔之时,神君气急攻心呕血吐出,而那母蛊,却仍在陆瑶羲体内。”
如此,一切便都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南渊从前会像是变了个人,对陆瑶羲听之任之,弃我们多年情谊于不顾。
为什么在我堕魔之后,他又忽地变了回来。
陆瑶羲……
她当真是好手段,竟差点就让她达到了目的。
我面色忽的沉了下来。
“我明白了。”
再次回到苦寒之狱,我却已脱下了枷锁,堂而皇之走了进去。
陆瑶羲一如我从前那般,被高悬在悬崖之上,任由极寒的冰瀑从头浇下。
我静静等待着,直到瀑布平息,方才叫住了她:“陆瑶羲。”
她神色动了动,费力地抬起眼,与我四目相对。
事到如今,我却还能再她眼中看见那怨毒之色,似要将我生吞活剥了去。
“你是来了结我的吗?”
陆瑶羲定定望着我:“真没想到,我筹谋这么多,最终竟还是落入你手中。”
我却摇头:“不,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何非要与我作对。”
“作对?”陆瑶羲摇摇头,却是笑出了声。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凭什么人生来就有云泥之别。”
“凭什么你能站在高处,受万人敬仰,我却只能当做一侍弄花草的小仙。”
“我偏要把你拉下马,让我自己坐上神后的宝座。”
“还有方灵澈,她不过就是靠哄着你跟在你身旁,凭什么处处都高我一等。”
“不过若没了她,我还扳倒不了你。”
我的火气瞬间上涌:“那你就能对她下次毒手吗?你可知你把她扔在橣橗㊉㋕密室千年,她看不见又无人说话,是怎样的绝境?”
“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陆瑶羲冷笑道,“只要我能达到目的,他们都只不过是我的垫脚石而已,我为何要管他们的死活?”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我却是一笑:“怎会与你无关呢,这便是我罚你的罪名。”
陆瑶羲却是不屑:“你不过就是要我死,反正我什么都没了,也不怕死。”
我却摇了摇头:“我怎会让你一死百了,轻易解脱?”
“我既要让你饱受我千年牢狱之苦,也要你偿还灵澈无边之刑。”
看着陆瑶羲惊恐的神情,我一字一句宣布。
“你不光要在苦寒之狱受刑,我还会挖了你的眼,废了你的耳,让你在无边的黑暗与寂寞中永无止境地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