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乔安安眼前洒下一片阴影。
她警觉地抬头,才看到面前是个不认识的男子。
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但气质冷峻,但依稀能看出面孔有淡淡的疲惫感,此刻他静静地盯着自己。
乔安安握紧手机,声音却听不出什么情绪:“繁繁,我晚点和你说。”
她不想让朋友担心,自己先挂了电话。
而电话那边的温繁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只是说等婚礼时间定下来了偷偷告诉她。
裴扬看着乔安安挂断电话,不卑不亢地询问:“你是乔安安小姐?”
乔安安点头。乔家名气虽然不如大家族,但是一些资料若是有心搜索也很容易,这个男人目标明确,她没有否认的必要。
只是乔安安选择先发制人:“我不喜欢和别人坐在一起,麻烦你去别的地方。”
午后的咖啡馆人并不算多,找到一个空位置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裴扬面无表情地说:“我想耽误乔小姐几分钟,可以么?”
目光在空中对峙片刻,乔安安抿唇:“是关于温繁?”
她不是傻子,和温繁几次见面,也能感觉到似乎有人跟着。
再想到谢家的地位和背景,好像也不是奇怪。
裴扬点点头:“是关于谢少夫人的,有些话需要和乔小姐聊聊。”
得到乔安安的回复,裴扬在她对面坐下,将一份资料递过去。
乔安安伸手翻开,里面是关于温繁的信息,非常简单普通的人生,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冷哼一声:“你们都已经跟踪到这个地步了,有什么要问的直接说吧。”
听出乔安安是为好友打抱不平,裴扬便解释道:“很抱歉要以这样的方式打扰你。”
“谢家对于名声很是在意,少夫人的资料在老爷子那边并不过关。少爷这边主动调查,也是为了少夫人好。”
闻言,乔安安稍稍放下戒备。
……
两人对话不过一个小时。
裴扬返回谢家公馆,直接去了谢祁所在的书房。
近几日的天气渐渐有了冬天该有的样子,天始终是灰沉的,书房极大的落地窗能看清楚外面的萧条。
谢祁站在窗边,视线聚焦于花园中一个缓缓的身影。
“少爷,我和乔家那位聊过了。”
裴扬直接推门进来。今天的安排,是谢祁要求的。
谢祁“嗯”一声,转过来看他,“情况如何。”
而裴扬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少爷,乔小姐对少夫人的从前也并不了解。她们是偶尔认识,因为投缘成为了好友……”
一切都和资料上所显示的别无二致,这就很奇怪了。
“乔小姐并没有刻意隐瞒,起码我们调查到的并不是如此。而且,乔小姐的背景也相对简单,她并没有能力为少夫人做出这样的身份信息。”
简言之,温繁的身份要么是别人做的,要么是真的如此。
谢祁更倾向于前者,但还是忍不住捏捏眉骨,“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裴扬又将调查的海城的钢琴教师相关信息和盘托出,“……都没什么不对,下一步安排人去深挖。”
“只是,还有一点,我不确定该不该说。”
说到这,裴扬的表情变得更是古怪。
谢祁看着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摆明了是让裴扬往下说。
“乔小姐和我交谈的过程中有问我,谢家对少夫人怎么样,而后感叹说少夫人也算是得偿所愿,毕竟是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
裴扬发誓,自己说的话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但他几乎是硬着头皮在说,而后又将一只录音笔放在桌子上,“具体的,少爷可以自行斟酌。我先回公司。”
谢祁垂眸不言,好一会儿抬头,只说:“周年庆后,公司有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盯着点。”
裴扬松了口气,应声后就朝着门口走,然而却听到谢祁又补充一句。
“只要我不说停,就继续查。”
对少夫人的信息,真的有必要这么关注么?
不过跟随谢祁多年,裴扬最清楚什么不该问。
谢祁拿起那只录音笔,重新回到窗边,随手按下了播放键,便放在一侧的边桌上。
乔安安和裴扬的对话响起。
落地窗两侧的丝绒窗帘稍显沉重,男人的轮廓在窗中也是一片阴影。
花园中,温繁若有所感,抬头望去。
“怎么了?”小苏察觉温繁走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温繁勾唇:“没事。我觉得有点冷了,先回去吧。”
谢家真是处处写着戒备,就连书房也是单向玻璃。她觉得谢祁就在那后面看着她。
但此刻,温繁并不打算去问什么。
当晚,谢鹤山从谢氏回来,眉目沉沉。
一家人沉默地吃着饭,没有人敢问谢氏出了什么事,但过了会儿谢鹤山自己开口了:“等温繁生了孩子,就立刻去治疗,回来帮忙。”
一连串的对话,虽然不明确,但谁都听得出来指向谢祁。
谢祁眉宇间有淡淡的戾气,“还有好几个tຊ月,急也没用。”
“要不是你的病,你根本就拖不了这么久!”谢鹤山一声怒喝。
一边的沈意如筷子停下来,温声说:“爸,谁都不想得病。阿祁肯定也想帮你的,等治好了就去公司。”
说完又看向谢祁,“阿祁你这孩子,生病情绪不好也不能这么和爷爷说话。”
谢鹤山怒声道:“明天打电话,把宁骏叫回来。在国外的项目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不给家里。”
谢祁夹一块排骨给温繁,嘴上回应谢鹤山:“如果关心,直接问就好了,何必要等爸恭恭敬敬地主动联系?”
爷孙之间几乎是剑拔弩张,温繁看着自己盘子里那块排骨,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不该吃。
尴尬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谢鹤山猛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甩手离开饭桌。
“阿祁!你明知道你爷爷最近很忙,为的不都是谢家?你这是干什么?”
沈意如嗔怪儿子,但也不敢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