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熙只感觉浑身僵硬,眼前一黑。
而后一声闷哼,陆忱年墨扑在她身上,生生抗住了那块水泥板。
“简……陆忱年墨!”况熙尖叫一声。
陆忱年墨的面色苍白,他的头盔已经被砸得当场开裂了,嘴角也溢出点点血迹。
他用力撑着身体,直到将水泥板用后背顶开,才喘着粗气,不愿压在况熙的身上,艰难的挪开身体,最后重重摔趴在旁边的地面上。
“陆忱年墨……你还好吗?”看着陆忱年墨狼狈的模样,况熙的眼圈瞬间红了。
她翻身坐起来,开始查看陆忱年墨身上的伤口,准备掀起他的衣服时,竟看到一根钢筋深深没入了他的后背之中。
鲜血洇湿了他的衬衫,不断扩大着范围,而陆忱年墨的面色也愈发苍白。
况熙死死捂着嘴唇,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我没事……”陆忱年墨的声音颤抖着,他忍着几乎要让五脏六腑移位的痛苦,强行扯出一抹笑。
他想伸手擦掉况熙脸上的眼泪,却没有力气再抬起手指。
“陆忱年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况熙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的手背上,她的声音无比哽咽,混合着雨声传入陆忱年墨的耳中。
他喘着气,想说些什么,却没了力气。
况熙死死咬着下唇,拨打着急救电话。
然而这样的暴雨天气,又在几乎郊区的位置jsg,电话根本成了一块废铁,毫无信号。
“别打了……你快走吧……”陆忱年墨推开况熙的手。
然而这力道却轻得可以忽略不计。
况熙的下唇都被咬出了血痕,她狼狈至极,浑身都是水泥灰,陆忱年墨却近乎贪婪地看着她,就像要彻底将她看进心底。
“我去找医生!”况熙扔下手机,快步朝着出口跑去。
刚到出口,却听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出口的位置被一堆掉落下来的杂物彻底堵死。
况熙试图清理出一条可以钻出去的缝隙,然而建筑材料无比沉重,她的手指都被磨破、磨烂了,出口仍旧被堵得死死的。
她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和绝望,回到陆忱年墨的身边。
伤口带着石灰和一些不明杂质,被刺进血肉里后,时时刻刻都有灼烧般的疼痛。
陆忱年墨硬撑着,尽管脸色早已经惨白如纸,伤口的痛苦遍布骸骨,他看到况熙,也要强行扯出一个笑容。
但他好像真的快交待在这了。
陆忱年墨的眼皮沉重起来,他要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才不至于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彻底睡过去。
“陆忱年墨……你别睡,你起来,我们说说好好不好……”
况熙从未觉得如此无助过。
她的声音哽咽、颤抖,在半个小时之前,她甚至还在想,要和陆忱年墨彻底划清界限。
而今他们却被困在这里,陆忱年墨为她挡了一击,她便彻底亏欠了他。
况熙想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眼泪无声滑落。
但她宁愿受伤,躺在地上的是她自己。
“别哭了……”陆忱年墨的声音虚弱,含着笑,却轻得几乎听不见。
况熙跪坐在地上,不敢轻易挪动陆忱年墨,她便弯腰将耳朵贴近,听他说的话。
“况熙,请你原谅我这段时间对你的打扰。”
像在交代遗言一样,陆忱年墨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住了况熙的手指。
只是肌肤相贴了一点,因为他早已没了力气,将她的手紧握。
“我们错过了,七年,七年前,我就想,想和你表白,可惜命运总是在捉弄我们。”
“别说了……陆忱年墨,你别说了……”况熙伸出手紧紧反握住他,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她脸上汹涌的泪水。
可陆忱年墨却没有停下。
“如果当初,我可以不那么犹豫,我可以勇敢一点,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们之间,是不是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