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别院。咎
宁英一回来就把客厅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佣人们吓得都赶紧退了下去。
等到宁英砸累了,才喘着粗气做到沙发上,“那个死丫头现在长本事了,不仅敢和我顶嘴,还敢让人把我扔出医院!她外公前脚刚出事,后脚就敢跟我造反!今天是有那个医生护着,等她回来看我不扒她一层皮!”
陶华池没有应声,但也不反对,只要一想到今天他们被医院保安扔出去时丢人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恨。
这么多年,他在外有宁家和陶家两大家族傍身,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
就算如今陶家没落,但因为他还是宁家大少爷,也没有人敢这样羞辱他。
这一次倒是拜那死丫头所赐,丢人丢到家了。咎
陶云菲自信的扬着笑,倒了一杯茶给宁英,轻声安抚道,“奶奶,您消消气,因为姐姐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其实,刚才我趁姐姐不注意的时候有观察过病房里的情况,舅爷爷好像还没醒,我们待在医院也没用。不过舅爷爷的生命体征是稳定的,所以临走时我安排了两个保镖守在那里,有什么消息他们会及时汇报。您就安心在家里等消息。”
听到她的安排,宁英的脸色好了几分,但还有余怒未消,“还是你想的周到,叮嘱他们一定要盯紧了,老爷子不能有事。”
“是,奶奶。”陶云菲应了一声,拿着手机朝外走去。
陶华池和姚芳见她没有刚才那般生气,才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他们虽然是她的儿子和儿媳,但老太太发起火来可以说是六亲不认。
谁都有可能成为她的出气筒。
不到不得已,他们也不会扑上去找虐。咎
宁英长长呼出一口郁气,向后靠在沙发上上闭上眼睛小憩。
蓦地,一双眼睛突然睁开,深沉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阿华,你跟我来一趟书房。”
这一夜谁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
翌日。
宁语汐一整晚都在医院,因为担心宁博光,心中还装着被退婚的事,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才清醒不少。咎
宁语汐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衣服脏污又凌乱,脸色苍白的如鬼魅一般,红血丝布满整个眼眶,眼下是重重的青色。
还真是狼狈啊!
她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过这么狼狈的自己了?
时间太长,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呵!”宁语汐低笑一声,嘲讽中夹带着冷意。
宁语汐啊宁语汐,这么多年你还真是够蠢的!
竟然还觉得傅霖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咎
还妄想替代那个人在傅霖心中的位置?
即使她告诉过你她不喜欢傅霖,永远都不会喜欢。
即使她一声不响的离开。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依然占据了傅霖的整颗心不是吗?
而你又何时在他的心中占据过一席之地?
呵!还真是可笑又可悲!咎
宁语汐自嘲的摇了摇头,咽下心底的苦楚,擦干脸,朝着病房走去。
病房里,齐管家眉头紧皱,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看到她忙迎了上去,“大小姐,公司出事了!”
齐管家虽然是宁家的管家,但在年轻的时候一直跟在宁博光身边做副手,是老爷子衷心的左膀右臂。
即使是现在,宁氏集团一些事情宁老爷子也会交给他处理。
所以,公司一出事,他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赶来医院。
“齐叔,出什么事了?”宁语汐鲜少能看到齐管家这么焦急的样子,想必是出了大事。
“昨晚老爷子昏倒的消息不知被谁卖给了记者,现在外面传的越来越离谱,有些甚至说老爷子已经快要不行了!现在好几个项目的合作商都突然撤了资金,这几个项目被迫停工。股东们一大早就要召开股东大会,我听说陶老夫人一家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了!”咎
“姑婆?他们不是宁氏的股东,又何来的资格参加股东大会?”宁语汐轻皱着眉头问道。
“我的人正在查,大小姐,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先去公司吧!”
“股东大会定在几点?”
“九点。”
宁语汐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距离股东大会还有半个多小时。
外公所住的是市中心医院,虽然离宁氏集团不远,但现在正是堵车高峰期,能在半个小时赶到已经算是幸运,就怕……咎
“齐叔,安排几个保镖守在外公的病房门口,除了那位祝医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外公。还有,给我一份公司各位股东的详细资料以及这几个项目的资料。”
宁语汐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语气里不乏冷静与沉稳,与平常在宁家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是,大小姐。”
齐管家被她冷静的模样所感染,面容上的焦急缓和不少,看她还穿着昨晚的裙子,迟疑了一瞬继续开口:“大小姐,需要我派人帮您准备一套衣服吗?”
“不用,我自有安排。”说完,似想到什么,宁语汐的脚步慢了下来,一脸郑重的开口,“齐叔,一会儿的股东大会……麻烦你了。”
“大小姐您放心,宁氏集团只能是属于您的,这也是老爷子平生的夙愿。”
听到这话,宁语汐冷静自持的眸光闪了闪,被刘海遮挡了大半的面容上划过一抹愧疚。咎
这几年,宁博光有心想把宁氏集团交给她,几次三番让她上手处理宁氏的事,甚至要把宁氏的股份转到她的名下,但都被她拒绝了。
她深知姑婆一家一直觊觎宁家的家产和公司。
而外公对他这个妹妹也是照顾有加。
若是外公将他名下的股份给了她,怕是这个家会不得安宁。
所以她才次次推拒,只为了能少给外公增添烦恼,至少能维持这个家里表面的平和。
现在想想,外公年岁已高却还要处理着公司的大小事,而她却从未承担起一份责任,实属有些不孝。
再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变故,心中更是起伏不定,愧疚与酸涩如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翻涌而来,几乎要把她吞噬。 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