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的警告,让楚婕怜如坠冰窖,人丧失了生的信念,那周遭的一切便变的可有可无。
之后的两日,她如同失了窍的偶人,就连老公爷对她的责难,小公爷对她的日日驰骋,她也没有露出半分情绪。
七日之期,当小公爷从她身上下来之时,楚婕怜神情淡淡的拿过一旁的衫衣披上。
没有顾忌慕承诀眼中的晦暗,自顾自走出寝卧,朝着净房走去。
望着她短短七日,便瘦的盈盈一握,像一阵风就能随意吹倒的单薄身影,慕承诀敛起眸中的讳色,离开苑子。
辰时,楚婕怜走进了老公爷的居所,管家见着她进来,脸上浮上谄媚,朝着她径直迎来。
“恭喜楚姑娘七日之期圆满,候府又将添丁。”
管家的恭喜说的口不对心,楚婕怜淡淡弯唇,“多谢管家这段时间的照拂,待诞下子嗣,妾身之后还需仰仗管家大人提携。”
“楚姑娘言重了,若是姑娘诞下子嗣,治好了老爷的病,他日还愁没有个好的前程吗?就连令弟的前程,也只需老爷一句话便可。”
听到管家提到阿弟,楚婕怜麻木的情绪这才松动几分,她忍不住开口。
“管家大人,我阿弟现下如何?”
“令弟如今在庄上静养,身体越发康健,只要楚姑娘有喜了,便可前去探视。”
“真的吗?”
楚婕怜情急而出,管家马上抬起下颌,“难不成老奴还会诳姑娘不成?”
“当然不是,我只是喜极失言,还望管家大人莫要怪罪。”
“行了,老奴也知道,姑娘忧心令弟,放心,我自会在老爷面前替姑娘游说,姑娘还是赶紧进去服侍老爷吧。”
有了弟弟的消息,楚婕怜进屋之后,服侍的更为卖力,当她离开时,心情都是愉悦的。
可是走了一会,她倏地想起,自己的帕子落在了老公爷的苑子,便返身转了回去。
可是当她来到老公爷苑子时,刚靠近,便听到窗沿处有声音传出。
“老爷,您先前的吩咐,果然不错,有了那小郎君,这楚姑娘,就是想跑她也不敢。”
管家的声音,让楚婕怜呼吸一窒,她悄悄隐在窗角,直到听到里面传来老公爷的声音。
“小小妾奴,还想造次,等生下男丁,去母留子,连带着那个小郎君,也一并发落了,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是,老爷,老奴明白。”
……
楚婕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脑海中只剩下老公爷说的那句话。
去母留子,杀了她还不够,还要杀了她阿弟。
原本心死如灰的寒意,被恨顷刻意覆遍整个胸腔,她手指攥的紧紧的,恨不得冲回去,将那老畜生给活活掐死。
可是她此时却什么都做不了,阿弟还在他们手里,她这样做,无疑是提前给对方递上铡刀。
神情恍惚之中,楚婕怜如幽魂般在宅子里游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庭院。
她停下脚步,望过去,此时正值初秋,可是竟然有腊梅伸出墙外。
眉头微蹙,脚步跟着走近,
看着那虚掩的门,她轻轻推开,当她踏入的刹那,触满眼帘的梅花,栩栩绽放,分外惹人。
满心的愤怒,因这满室梅花,而渐渐消解,楚婕怜没想到,这深宅之中,竟会有如此雅致清幽的地方。
脚步随着视线而出,她缓入梅林之中,抬眸望去,幽香阵阵。
伸出手触上花蕊,竟突然掉落下来几片,捡起,神色一诧,这才发现,原来那几枝腊梅,竟是宣纸染色而制。
手艺精湛,就连那幽香,都做的如同真的一般。
若不是掉落在地上,竟是她都未曾分辨真假。
看着这满室的梅花,楚婕怜脑海里突然划过两个字。
梅苑。
大夫人生前的居所。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下一惊,连忙转身欲走。
却在这时,眸光所及,一身白色长衫的男子,站在不远处,漆瞳如墨染,目光凌锐。
而他的手里,一只手执着酒壶,另一只手握着长剑,惊的楚婕怜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她想开口解释,可是嘴巴却像是被封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执着剑一步步朝她走近。
呼吸如同猝在了喉咙里,像是猎物碰到了凶猛的野兽,就连逃生的本能,都化为乌有。
直到慕承诀站在她面前,楚婕怜闻到自他身上传来的浓烈酒气,早就冰冷的手指微微收紧。
慕承诀望着她,锐气逼人的眼睛,周身浮腾起的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修罗。
生死一线,楚婕怜脑海中倏地划过老公爷说的话,去母留子,杀弟同殉。
如今身处梅苑,又犯了小公爷的死忌,她楚婕怜已然成了刀俎上的鱼肉,没有退路。
七日之期已至,她不甘心就这样拖着无辜的弟弟死去。
望着慕承诀,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楚婕怜的心头。
若是今日,她能攀附上小公爷,哪怕换得一丝怜惜,说不定就能和弟弟摆脱任人宰割的命运,搏出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她的眸子突然间变的不再惊怕,而是大胆的迎上前,在慕承诀冷沉的目光里,伸出手,将他拎着的酒壶拿过来,当着他的面仰头喝了一口。
酒水自她的唇角肆意滴落,楚婕怜杏眸微扬,勾勒出万千风情,她单手执壶,另一只手却扣向他腰间,猛地一用力。
慕承诀身体往前一跄,上身微倾,与她娇媚的目光撞在一起。
女人唇间的酒意混合着她身上传来的幽幽体香,瞬间灌进了他的鼻息间。
慕承诀看着这样的楚婕怜,此时她褪去了所有的怯懦,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眼底漫起了火簇。
而她的小手,勾在他的腰带前,连带着他的喷薄也跟着发胀发紧起来。
“你想死!”
他唇齿间溢出的三个字,毫无任何震慑力,楚婕怜娇呵的笑出声,随后笑尾扬扬。
“妾身怕死,但妾身更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小公爷了。”
她话音落下,猛地一用力,小公爷的身体被她轻按在了梅树之上。
女人娇笑的看着他,眼尾如妖,抬手将手里的银壶执起,让那琼液随着她眼尾的弧度,慢慢浸透了慕承诀雪白的衫衣。
她慢慢将那衫衣剥开,露出紧致而又壁垒分明的胸廓,低下头,绯唇轻启,舌尖轻触,身体如若无骨的蛇,瞬间缠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