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我流产后他让我不要为难梁溪,我都照做了。
习惯了我在婚姻中的妥协付出,他想当然地以为这次我也会退一步。
但他这次想错了。
我怎么可能退步呢?
我无路可退。
毕竟他们的孩子还没出生,我可能就要死了。
16
接下来几天,顾淮都没回家。
给他打了几次电话,谈离婚,他都不答应。
我有些恼了。
既然不肯离婚,那就直接丧偶吧。
无人可救我
17
独自在家好无聊。
除了睡就是吃药。
买了便签纸写遗书。
修修改改,一版又一版。
字好丑。
不知道写什么。
算了算了。
不写了。
反正没人看。
......
还是写吧。
总要给顾淮留下点什么。
18
妈让我带顾淮回去坐坐,我一个人去了。
她说我瘦了很多,给我炖了排骨,做了几道我小时候喜欢吃的菜。
吃完饭,继父拉我到一边,问我借钱。
他说生活难啊,要养儿子,要买房子,要准备彩礼,要我给钱。
我没给他。
他摔门而去,骂我白眼狼。
就好像我是他亲闺女儿,由他一手拉扯大,活该要孝顺他。
可他明明是两年前才和我妈结婚的。
他儿子也不是我弟弟。
我不想孝顺他。
但我得孝顺我妈。
临走前,我把银行卡留给了妈妈。
那是我所有的钱。
卡里头有三百万,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大部分来自顾淮。
我不打算把钱还给顾淮。
到手里的钱,傻子才还。
我没告诉我妈卡里有多少钱,只叮嘱她不要把密码告诉继父。
叮嘱她以后每年要去体检,不要对别人太好,要狠一点,自私一点,才能活得长久。
她笑着说我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笑了下,没回她。
19
莫寒洲是我的主治医师。
和他约好了拿药。
他说有种新的特效药即将上市,刚好他和制药公司的高层认识,提前拿到了药,可以先给我。
换成那种药,我或许能多活两年。
我如约去了,却没拿到他说的药。
“很抱歉,我朋友的制药公司被恶意收购,药品全部被回收了,最快可能要后年才能上市。”
后年吗?
我大概是等不到了。
莫寒洲似乎十分愧疚,我安慰他说没事。
我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早晚其实都是一样的。
他看着我,不知为何 红了眼眶。
他问我:「还是不打算告诉他吗?」
莫寒洲话里的这个「他」,很明显指的是顾淮。
我垂下眼帘,「不说了。」
等待死亡的过程呀,我一个人熬就够了。
怎么能叫别人和我一起痛苦?
莫寒洲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从医院出来,远远看到了顾淮和梁溪。
两人说说笑笑,手里拿着产科检查送的文件袋。
梁溪在路边停下,顾淮离开,应该是去开车了。
梁溪幸福地轻抚已经四个月的肚子。
在我准备离开时,她注意到我,面色冷沉下去。
但很快又换上了更加张扬的笑,朝我走过来。
「怎么,阿淮几天没回去,你着急了?都追到这儿来了。」
「让你离婚你不离,你以为你巴巴地追过来,阿淮就能多看你两眼?」
「许茵,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