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挥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张折叠整齐的A4纸,摔到她脸上。
这是莫氏集团的账目,而秦世成,负责莫氏的财务。
目光掠过条条款款,财务明细显然被动了手脚。
“你知道最后这些钱都去了哪里吗?”唐桁眯着眸子,目光森凉地看着她,“陆家。”
陆家和秦家世代姻亲,到了时雯这里,原本是和陆祁有着娃娃亲的。
可她订婚当天逃了,本就是秦家的宝贝,又怎么会不邃她的意愿?
时雯的手指一紧,眉头紧紧皱着。
抬眼想要说什么,一个狠狠的巴掌落在脸上,整个人都懵了。
唐桁是笃定了这是秦陆两家的阴谋,而她则是一个接着婚姻的由头,来悔莫家的间谍。
时雯摸了摸脸颊,生疼。
抬眼看着唐桁,眸子里带着倔强,“既然你都确定了,我的答案有什么用?”
一声轻哼从唐桁鼻息间发出,如冰刃般从时雯骨头上寸寸刮过,“你像狗一样死皮白赖的样子,很有趣。”
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件世人唾弃的物品,在他的挖苦与故意难堪下,似乎没有半分反抗的权利。
“唐桁!”时雯猛地咆哮了声,可是她现在有求与他,哪里来的资格和唐桁抗衡?
错开眼睛,抿着唇不敢去看他。
她现在不能祈求唐桁爱上她,只要能够激起一点点他对她的怜惜,那么就还有希望!
唐桁却被她吼得怔愣,随即勾唇,同时抬手掐住她的脖子,“怎么?承认我说的了?”
时雯被迫看着他,眼底那些不知名的意味让她觉得委屈,更多的是绝望。
弯了弯嘴角,莫名地就是想笑,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唐桁心里没由来的一慌,用力一甩,转身背对着她,终是抬脚离开。
“记住,我没来过这里……”
时雯趴在床上,耳边还有余音。
她还记得,应该差不多初中吧?她第一次见他,是在莫家后院,那个很少有人会去的偏僻角落。
时雯没有想到,金絮其外极注重颜面的莫家,大宅子里竟然会存在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平房。就连不远处的狗屋,都比这里豪华。
而后却得知,那里是唐桁生活多年的家。
当年的时雯怎么都想不到,莫南风的儿子,怎么就过得那么凄惨。
一想到这里,时雯眼里的温柔竟然都快溢出来。那个时候,她是唐桁唯一的朋友,那时候的时雯,等同于唐桁的一切。
一时间她竟然想不起,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陆晓涵回国的那一天吗?她想不通。
那晚唐桁离开后,她似乎也能自由出入了。
时雯身体养好,已经是半月后。
她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做了唐桁曾经最爱吃的乌鸡山药汤。
当时的唐桁说,他妈妈说的,要补身体,健健康康的才不会生病。
而此时的时雯,提着保温盒,站在莫家别墅门口。
抬手想要敲门,耳畔却传来清脆的笑声。
僵硬地转身,目光落在隔了一个花圃的院子里。
粉白色裙子的女人垫着脚尖,手臂勾着唐桁的脖子,嘟着嘴不满地说着什么。
唐桁垂眸,眼底蓄满了温柔的笑意,偏头在她耳边不知低语了什么,引得怀里的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时雯心尖上,疼得她浑身发凉。
有人看见她,跑去给唐桁说了。
其实从时雯刚踏进院子,他就看到了,只是没理由让陆晓涵不开心,便故作不知。
“唐桁哥哥,既然晚姐姐来了,就让她和我们一起玩啊!”陆晓涵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眸底闪过微光,仰头更贴近唐桁,笑容灿烂。
唐桁搁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扫了那人一眼,“去吧оазис。”
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走近,眼里很明显地带着不屑,“晓涵小姐请您过去。”
陆晓涵在的时候,这座宅子里的人,连平素对她的称呼都免了。
时雯努力扬起一抹笑,抬脚走了过去。
刚走进院子,唐桁眸子都不抬,语气中的不满很刺耳,“你来做什么?”
时雯吸了口气,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你喜欢吃点带了山药做的汤,特地买了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唐桁终于松开陆晓涵,转身看着她,眸子里恍惚间竟然有那么一丝温柔存在,“打开看看。”
心底里渐渐蔓延出满足,时雯笑得更开心了,揭开盖子,带着暖意的清香洒到空气中。
“唐桁哥哥,这都是什么啊?好难闻!我对鸡肉过敏,闻着都是会难受的!”陆晓涵看了唐桁一眼,垂眸隐去眼底的不满,倏地抬头,捂着鼻子退开。
唐桁当即抬手,时雯手里的保温盒陡然被打翻在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这种东西,你以为我会吃?还是你明知晓涵过敏?”
滚烫的汤汁尽数洒在时雯之前被烫出血泡的手上,低头紧咬着牙关,忍着被痛意激得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陆晓涵眸里闪过笑意,抓着唐桁的胳膊撒娇,“唐桁哥哥,晚姐姐肯定是忘了,她绝不是这样阴毒的人。”
眸色一深,唐桁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捏着时雯下巴的手倏地一紧,仿佛要将她整个捏碎了。
时雯被迫与他对视,看着他眼底毁天灭地般的恨意,觉得莫名极了,也心痛极了。
她和唐桁,究竟是为了什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