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闻言道:“那日抓狼告密之人不是你?而是秦俞莉?”犕
时间久远,陆泽只记得那时候被大人抓住后,只有祁语宁一人没有受罚。
后来陆宝珠就说是祁语宁胆小,去找公主告的密,日后她都不要再与祁语宁一起玩了。
那时陆泽也只当祁语宁胆小害怕将此事告诉了平柔公主,未曾想过告密者另有其人。
烛光幽幽,祁语宁看着陆泽的眼眸道:“所以那时,你们都以为告密之人是我?”
“是宝珠说的。”陆泽道,“确实那时我也没有查证。”
祁语宁冷呵一声道:“陆宝珠那个蠢货。”
“娘亲,什么是蠢货呢?”犕
陆泽听到小灵灵之言,看了一眼祁语宁道:“祁tຊ郡主慎言。”
祁语宁道:“陆宝珠冤枉我十二年,不是蠢货是什么?正好教会灵灵不能做蠢货去冤枉别人……”
“说起被人冤枉来,祁郡主难道没做过冤枉别人之事吗?”
祁语宁没来由地心虚,她唯一冤枉过的人,就是陆泽。
祁语宁轻哼道:“我和陆宝珠争执吵闹常有的事,谁让你多此一举,去皇后跟前告状的,若不是你先告状,我也不会去报复你。”
陆泽道:“我那时要念书,没空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处理你与宝珠之间的恩怨,今日抢头花,明日抢发簪,后日抢裙子。
秦俞莉一天到晚来找我处理你们之间的恩怨官司,我去找皇后告状,罚你们抄书也能长长记性。”犕
祁语宁道,“我与陆宝珠吵,本就用不着你管。”
陆泽道:“那时若非秦俞莉来找我,我也不乐意管你们小姑娘之间的恩怨。”
祁语宁忽然笑了笑。
陆泽见着祁语宁突然一笑道:“怎么了?”
祁语宁道:“秦俞莉一天到晚在你跟前找你,有没有可能,她就是为了找你,而不是为了我和陆宝珠相吵?”
陆泽看着祁语宁的眼眸,低头见着灵灵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便压低了声音道:“灵灵睡着了。”
祁语宁望着灵灵轻点了点头。犕
陆泽小心翼翼地将手从灵灵的小手之中移出来,只是移了一半,灵灵就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
小灵灵一只小手牵着陆泽的手,另一只小手牵着祁语宁的手,将两只大手放在了一起,用小手压住。
祁语宁一瞬间只觉得浑身一麻,陆泽的手心就在她的手背之上,热意不断传来。
祁语宁要将手给抽出时,就见着灵灵动了动。
而后,她的手便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
陆泽压低了声音道:“祁郡主,你应该也不想再哄灵灵一回了吧?”
祁语宁只觉得手在发麻,强装镇定道:“陆世子,你是不是故意借着灵灵占我便宜呢?”犕
陆泽盯着祁语宁看着,眼神之中写满着正人君子。
祁语宁只觉得手背越来越热。
陆泽透着幽暗的烛光望着祁语宁,道:“其实,我们也并非第一次牵手,祁妹妹忘记了吗?”
那夜找野狼的时候,祁语宁才六岁,夜里的山上又怎会不害怕?
那时陆泽就是一直握紧着她的手,直到陆泽被罚时,才放开的。
祁语宁想起幼时往事来,局促感少了很多。
当灵灵熟睡之后,小手移开,祁语宁便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上边似乎还有着陆泽手心的余温。犕
“陆世子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陆泽起身道:“郡主也早些安歇。”
陆泽回到了公主府里时,手中还有着那清凉手背的触感,他看了眼手心笑了笑。
躺下将要睡时,看到了那根没来得及还回去的玉簪。
陆泽将玉簪放在了一旁。
……
陆泽一大早是被陆宝珠给吵醒的。犕
陆宝珠进来时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道:“哥,哥,你快起来,国公府昨儿个晚上请了五六个太医,想来那老太婆怕是连重阳都撑不过去了!”
陆泽见着陆宝珠幸灾乐祸模样,出言训斥道:“宝珠,那是我们的祖母!”
陆宝珠轻哼道:“她算哪门子祖母?”
昨夜里国公府之中请了六个太医,陆泽也无空教训陆宝珠,便匆忙换了一身衣裳到了国公府之中。
陆泽前去的时候,二叔三叔在屋外侯着。
天蒙蒙亮时,陆泽问道:“二叔,三叔,祖母怎么了?太医怎么说?”
陆宝珠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祖母是不是快不行了?”犕
陆二叔无奈道:“泽儿啊,昨日你爹爹走后,你祖母就气晕厥了过去,好不容易醒来说什么都不吃东西,你祖母本身身子骨就不好,这又不肯吃药,不肯吃饭食,身子骨哪里挡得住呢!”
陆泽匆忙进了陆老夫人的房中。
陆老夫人气若游丝地道:“拿下去,我不吃药,左右儿孙不孝,留着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用呢?”
陆二夫人着急道:“婆母,您说这话就是要羞煞我们啊,我们哪敢不孝呢!”
陆二夫人心中真真是憋着一股气,她家长嫂是公主,所以她虽没有国公夫人之名,却要替长嫂管着整个国公府。
婆母是个厉害,她嫁进来之后不敢有一丝不尊婆母的,处处孝顺有加。
要是婆母这会儿真去了,这一顶不孝帽子扣到儿孙身上,她岂不是得冤死?犕
陆老夫人道:“你是个好儿媳,我也一直想给泽儿找一个贤惠的陆家宗妇,泽儿……”
陆泽走到了陆老夫人跟前道:“祖母。”
陆宝珠跟在陆泽身边,大声哭喊道:“祖母,您别死啊!”
陆老夫人见着陆宝珠就皱眉,握紧着陆泽的手道:“泽儿,你祖父临终前,一直说要给你找一个贤惠淑良温柔小意的世子夫人,泽儿你的世子妃关乎着陆家整个宗族。
知意她温柔贤惠,又救了祖母,对祖母有恩理该报答,她是祖母认准的……”
陆宝珠再一次地嚎啕大哭起来,没等陆老夫人把孙媳妇三字说出来,就挤开了陆泽。
陆宝珠握住了陆老夫人的手道:“祖母,您别死啊,您死了我怎么办啊?”犕
陆老夫人咳嗽了两声,老来最忌讳有人说死啊死的,中气十足道:“陆宝珠!”
陆宝珠眼眸一亮,“呀,祖母,你说话中气十足了啊?那您是不是不会死了,太好了,您不会死就好了!对了,您还没有见过大哥的女儿灵灵吧?
灵灵可可爱了,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呢,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灵灵的!”
陆老夫人自幼厌恶陆宝珠,陆宝珠从小就是个不安份的姑娘,什么陆家女儿该学的女四书从不见她学过,一天到晚张扬舞爪,做堂姐的如此,都带累坏了底下妹妹。
陆家女儿如今都及笄了,说亲事的人家是少之又少。
陆老夫人本就嫌弃陆泽与祁语宁私通生下的女儿,一听像陆宝珠,更为嫌弃。
陆宝珠道:“祖母,灵灵的爹娘怎能分开呢?所以我哥哥只能娶祁郡主,娶不了关家女儿的!您要是真觉得关家女儿好的话,要不让你儿子去娶吧?”犕
陆二夫人和陆三夫人都一惊,“宝珠!”
陆宝珠一笑道:“关家女儿救了您,陆家人可不得以身相许好好报恩吗?我爹身为您的长子,理该报答救母之恩,和离娶关姑娘为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