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⑥章
苏璟和人不在?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去了哪里?难不成是起夜去了?季星薇一个人在床上有点害怕,再加上还有些冷。
一时也睡不着了,索性缩成一团等苏璟和回屋,然而一直到天亮他都没有回来。
季星薇有些担忧,这人不会跑路了吧?
早饭时分,苏璟和依然没有回来,苏锦川来了。见他敲了敲门后进了屋,季星薇有些惊讶道:“不是,你怎么进来的?”
早上她出门看过了,大门昨天已经修好了,门是从里面关着的。
苏锦川白净的面上看着有些憔悴,眼底布满血丝,像是一晚上没睡好的样子。
闻言,他抬眸,向季星薇看了过来,定定地凝望着她,一错不错地。眸子里情绪复杂难辨,看的季星薇有些莫名其妙。
季星薇不想去探究,便移开了视线。
苏锦川目色一黯,泛了泛眼睑。
一边抬起胳膊,将自己带的竹篮给她看了看,一边错开季星薇的身子,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将一碗稀粥和装着几个野菜窝窝头的大碗拿了出来,语气平淡道:
“我跟哥哥关系亲近,他会的我也会,他能从里面关上门,我自然也能从外面打开门,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默契。”
季星薇:……
苏锦川接着道:“哥哥今早有事回不来,怕你饿着,昨天我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让我早上给你送饭。
只是家里条件有限,只有这些,你先凑合吃点,稍后哥哥会给你带点好吃的回来的。”
季星薇道:“知道了,谢谢你!”
苏锦川身子一僵,转头看向季星薇道:
“没关系,你不用跟我客气的,小时候在富水镇,你崴脚那次,你还记得吗?
初次见面时,我六岁,你三岁,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调皮呢,竟然敢趁大人不注意私自爬狗洞跑出门玩。”
说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也变得温柔了很多。
季星薇:……
“哦!是吗,呵呵~我不记得了!”
苏锦川一愣,眼里闪过受伤,他偏执地接着道:“怎会不记得,当时我就很喜欢你,我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娃儿,回家就吵着嚷着,长大后要娶你当自己媳妇。
现在想来,当初你父亲来我家道谢时,奶奶会提出让你我定娃娃亲,也是我的原因。所以,这些年来,我都在等你嫁给我。不曾想……”
季星薇一头黑线,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直接打断他道: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不记得了,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苏锦川身子一顿,眼底滑过一丝自嘲:
“也是,是我唐突了,昨日本来……罢了,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季星薇说话,就逃也似的出了门,还用一根带倒钩的木棍,在外面关上了篱笆大门。
季星薇:还有这种骚操作?
苏锦川刚关好门转身,就看到自己哥哥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身上背着大包小包,应是去镇上置办物品去了。
见他眉头紧锁,看样子自己刚刚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苏锦川:……
苏璟和往院子里看了一下,又看了苏锦川一眼,没说话转身向院子反方向走去。
苏锦川知道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也跟了上去。两人来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停了下来。苏璟和转身面对着苏锦川道:
“小川,你跟薇薇没可能了,忘掉吧!”
这会没外人,苏锦川也没遮掩,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然后抬起头看着苏璟和道:
“薇薇?才不过一日的时间,哥哥就唤的这么亲切,看来是喜欢薇薇?
哥哥,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他当然知道,弟弟从小就在他耳边天天念叨,说自己找了个小仙女儿般的小媳妇,长大了就要娶她做妻子呢!
苏璟和道:“我知道,但我更知道,你跟她绝无可能在一起。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甘心放弃大好的前程吗?”
苏锦川道:“你又怎知,我们绝无可能?这件事我本自有考量,只是昨日还未来得及对薇薇说出口,就被你突然出现打乱了这一切而已。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不能两头兼顾?
我那般阻拦,你却强硬带走薇薇,你安的什么心?你还是我哥吗?不觉得这样对我很残忍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苏璟和眉头紧蹙,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苏锦川,见他眼眶红的吓人,顿时眉头皱的更深了。最后,苏璟和长叹了一口气道:
“小川,你理智一点,薇薇看似柔弱,实则性子倔强。当时,她又在气头上,我若不出手,她定会找别人。届时,你该如何?将她交给别人,你放心吗?
跟了我,最起码我会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劳累,不让她受委屈。”
苏锦川冷嗤一声,一脸嘲讽道:
“说的好像你真的是为了薇薇一样,你敢说你心里没有私心?”
苏璟和道:“私心也有,小川,从小你就喜欢薇薇,喜欢的不得了。那你可知,我也很喜欢她,不比你少?”
苏锦川明显一愣。
苏璟和道:“小川,如今我与薇薇已经圆房,木已成舟,你就是再不愿也晚了。”
苏锦川目眦欲裂,“你说什么?你这个畜生,你竟敢碰她?”
苏锦川扔下手里的菜篮子,整个人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一把抓住苏璟和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就要动手打他。
苏璟和面色如常,抬手挡下他的胳膊,道:“从昨日薇薇跟我走时,一切都已成定局,圆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懂?”
苏锦川脚下一个踉跄,肩膀耷拉了下来,浑身都失去生机了一般。
他目光呆滞,不停地摇着头,痴痴地道:
“不,不该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璟和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小川,你将来要走仕途,如今更是紧要时刻,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昨日那么多村民亲眼所见,薇薇成了我的妻。日后,你俩就再也不能在一起。否则,就是弟夺兄妻。
天理不容,世俗不容。
到那时,流言蜚语四起,你仕途不保,薇薇也将受到伤害。
这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
况且,哥哥是真的喜欢她,初见乍喜,再见任怦然。当时进屋时只见着她的背影,就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你若是觉得接受不了,那以后就不要来山脚这边了,我也不会带她出现在你tຊ面前。
你们过你们的,我们过我们自己的,你觉得如何?”
苏锦川被那句“在一起一辈子”狠狠地刺激到了,她明明,该是他的妻啊!
苏锦川愤怒道:“苏璟和,今日我好似才认识你。你可知,昨天你私自决定娶薇薇,爹娘有多生气?
到现在,他们都不愿来看你一眼,你难道都不在乎的吗?”
苏璟和清冷一笑,无所谓的道:
“我本就是一个普通人,没啥大的理想,余生有薇薇陪我,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至于她的身体,谢天谢地,好在我有一身功夫,给她赚点药钱还是能做到的。
爹娘那里,我在军营多年,爹娘对我本就不亲近,也从小更喜欢你,有你陪在他们身边,我很放心。”
苏锦川:……
见苏锦川气的转身准备离去,苏璟和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道:
“小川,以后见了她,记得喊嫂子!”
苏锦川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衣袖遮掩处,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胳膊流了下来,钻进了他的指缝,“吧嗒”一声,落在了泥土中,消失不见。
季星薇不知道苏家兄弟之间的事,此时,她腹中饥饿难耐,看着面前的菜窝头,打算尝试着吃了一点。
呃,还是那么难吃,苦涩难咽,她觉得,但凡稍微加点盐也不会这么难吃。
看来,苏家的确穷的叮当响。
她实在吃不下去,就把稀饭喝了,回屋了关好门进了空间,准备好好洗漱一下。
没办法,这边的茅房她早上去过了,差点没把她送走,即便好久没用过了,依然让她接受不了,强忍着解了个小手就出来了。
出来后不知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这会家里没人,她正好可以进空间洗刷一下自己。
只是当她进了空间后,却发现空间又有了变化,原先那块地上的水稻一夜间就长了一指长了。
旁边又多出一块地,和一个昨天装稻种那样的麻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