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砚回到病房,心中五味杂陈。
秘书没有贸然开口,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傅沉砚只觉得喉咙里一股腥甜堵在那里,他说不出话。
下一秒他吐出一口血水,秘书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察看:“先生!”
傅沉砚抬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秘书不放心,说着就要冲出去找医生,被傅沉砚拦住了。
他擦干净嘴边的点点血迹,虚声道:“我没事,不用医生。”
秘书倒了杯水递给他,紧紧皱着眉。
傅沉砚喝了口水,道:“贺明月出国的事先放一放,等爸葬礼结束了再安排。”
“知道了先生,您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
秘书接过傅沉砚手上的水杯,话语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傅沉砚捂着心口:“我自己的身体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你不用操心我。”
秘书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病房的门被敲响,傅沉砚示意秘书去开门。
贺明月红着眼走了进来,低声道:“傅先生。”
傅沉砚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去参加葬礼的时候,记得带束百合花。”
贺明月吸了吸鼻子:“为什么?”
傅沉砚垂眸道:“那是小婉和她父亲一起种的第一盆花。”
贺明月怔在原地,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傅沉砚看着窗外:“去吧,这几天你不用来看我。”
贺明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她擦了擦眼角:“那傅先生我先走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傅沉砚看着窗外的那棵树上又落下了几片树叶,眼中淡然。
贺明月跟着谢鹤熵准备着谢父的葬礼。
谢鹤熵的悲伤就好像只留在了昨天,今天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他将谢父的骨灰盒和谢舒婉的那个白瓷瓶放在了一起。
贺明月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才好,只能默默跟在他身边。
葬礼当天,谢父逝世的新闻被顶上了头版头条。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以前生意上有往来的合作伙伴,不见得他们会为谢父真心掉几滴眼泪。
谢鹤熵站在最前方,黑色的西装胸口别了一朵白花。
贺明月怀里抱着一束白百合站在谢鹤熵的侧后方,会场中央是被许多花圈簇拥着的谢父的遗像。
葬礼结束后,谢鹤熵让人把贺明月送了回去,一个人留在了墓园。
贺明月想,谢鹤熵或许有很多话想要和他的父亲和妹妹说,她一个外人确实不适宜再留在这里。
临走前,贺明月看了眼谢舒婉,心中遗憾。
她没有回学校,反而是来到了医院。
贺明月抱着一束新的百合去了傅沉砚的病房。
病房里,傅沉砚坐在床边,手里是国外一所大学的资料和转学手续。
秘书将手里的护照和签证交到傅沉砚手上:“先生,所有的事情按照您的要求都办好了,只是贺小姐还不知道,这样会不会……”
傅沉砚合上手里的文件,轻声道:“没事,就这么办吧,去国外读书对谁都好,她不适合留在这里了。”
贺明月手中的花没拿住掉在了地上,声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傅沉砚像是知道贺明月在门口似的,面上神色不变。
秘书回头看过去,愕然道:“贺小姐?你怎么来了?”
贺明月不敢相信地看着傅沉砚,可他依旧是平淡地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资料。
她在门口听到的那一刻就愣在了原地,心跳漏了一拍。
傅沉砚要把她送出国!
她多想是自己耳朵失灵听错了,她搞不明白傅沉砚这么做的理由。
一时之间,贺明月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看向傅沉砚的眼神还有一丝期待。
“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