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这是在做什么糊涂事!
怎么把他带来了?
容清鸢的脑子里一瞬闪过程淮安盛怒的神情,心里仿若缠了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
祁烈定定望着她,悠然上前一步,弯腰替她拾起地上的闲书,目光瞥过书上的内容,他的眼底泛起几分笑意。
“鸢儿,你还在看这些。”
容清鸢这才注意到,这书正是她和祁烈一同看过的。
甚至,这个系列的书都是祁烈给她搜寻来的孤本。
当时还是偷偷给她的。
那些原本以为早已经忘却的记忆在此刻重新铺天盖地袭来。
容清鸢记得,那时祁烈时不时会随他父亲去各地游历。
有时十天有时半月,久一些三个月。
每次回来,他都会将在当地搜寻到的故事孤本带给她。
两人就在郊外的那棵百年银杏树下。
背靠大树,一会儿听祁烈讲他游历途中的趣事,一会儿两人各自安静看着故事闲书。
偶尔还有永乐,几人就会在一起玩蹴鞠,比驾马。
容清鸢的马术亦是祁烈教的。
那会儿,她胆大得很,就算摔得全身青紫,也未曾喊过半分疼。
可就是那么辛苦才学会的马术。
在后来的日子里,已经被容清鸢忘得一干二净。
自从祁烈走后,她重新被容府规训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等待着嫁人,等待着相夫教子。
就好像年少的那段时间,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而容清鸢也甚至真的忘记了那段最是惬意不过的日子。
直到此刻。
那些久远的过往在她脑海翻涌,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容清鸢看着面前的祁烈和永乐,这才仿佛意识到,自己原来是真的拥有过那么鲜活的曾经。
安静良久。
容清鸢却还是将心底的所有情绪压下,神色恢复淡然。
她笑了笑:“小侯爷,我只是随便看看,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烈眸色微凛,他看了眼她,没有再说什么。
永乐小心翼翼在旁挽住了容清鸢。
“清鸢,祁烈说想来见见你,我们是年少很好的朋友,我想着你见了他或许会不会记起些什么,就带他过来了。”
“原来如此。”
容清鸢神色平静,语气却是带了几分冷意,她话音一转。
“不过就不必了,永乐你大概不知道,前几日我与这位小侯爷就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跟我夫君闹了不愉快,到时候若是被我夫君知晓你带了他过来,怕是要生气的。”
听见她这么说,祁烈眸色一沉,深深望了她一眼。
而永乐更是脸色大变。
永乐如临大敌般皱起了眉头,她连忙拉过祁烈。
“你怎么能跟清鸢家那个冷面阎罗闹不愉快呢?你也不早说,得得得,我要是早知道你对清鸢还怀有旧情,我就不该带你来的。”
“我还以为你知道清鸢成了婚,应该就已经翻篇了。”
“我真是傻子才信你说什么叙旧!”
永乐碎碎念着,匆忙拉着祁烈就要走。
“清鸢,是我的错!我这就带他走,不给你惹麻烦!”
她拉了祁烈。
可祁烈却不动如山,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容清鸢,炙热探究,仿若要将她看穿。
容清鸢眉头蹙起,正要说话。
却见祁烈忽地凑身过来,附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
“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今晚,我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