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带王太医到外头吃茶。”
林月蓉到底是没忘了旁边还站着个太医。
她轻笑了笑,该让他看到的已经看到了,至于回宫后他会如何对皇上禀告,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小初宝儿可是颇得皇上皇后的宠爱,这些日子虽没有被召进宫,大大小小的赏赐却也没断过。
太医接二连三的被请进府里,这事儿早就被宫里头关注着了。
云初初不由得感叹:
【这一出下来,不知道得跟着遭殃几个人。】
【其实皇上一直对这些世袭的侯爵颇有不满,很大一部分人都只是白拿着极多的月俸食邑,光吃饭不干活,只是这世家贵族根系颇深,盘根错节根本无从下手整治。】
【皇上也不是傻子,小说里封林月惜为县主,现在封我为郡主,其实也是带了些补偿的意思,毕竟他要整治这些侯爵,就要找一个人先开刀,云怀正自从娶了丞相的外孙女儿开始就被皇上盯上了,如今他上蹿下跳的向三皇子靠拢,正好是一个好时机。】
【皇上借由郡主的理由向云怀正出手,这事儿不管在谁那里都说得过去,面上也说的好听。】
林月蓉倒是没想到这些,不由得对女儿又多了几分怜惜。
屋内瞬间就只留下了四个人外加一个看戏的小初宝儿。
云霄言看着太医没有被送走,心里松了一口气,当即又对着林月惜出言挖苦:
“你既做了别人的夫人,就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林月惜心都要碎了。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这段日子委身于那头肥猪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给儿子送钱!她万万没想到云怀正竟然和儿子说她死了!
在她心里,霄言一直都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如今他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其中定是云怀正和林月蓉从中作梗。
尤其是云怀正。
只一瞬间,林月惜心中的怒火就达到了一个顶峰。
她擦了擦眼泪,转身就对林月蓉说道:“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林月蓉并不意外,这一番戏坐下来,林月惜心中肯定对云怀正充满了怨言,定是要迫不及待的向自己求和。
可她并不愿意让林月惜轻易得逞。
她就是要看着林月惜内心受到无比的煎熬,让她痛苦。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章夫人还是尽快回去吧。”
林月蓉没有给她半分好脸色,只顾坐在床边替云霄言掖着被角。
“夫人,走吧。”
嬷嬷阴毒的声音传入耳中,林月惜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还想再和儿子说几句话,却被硬扯着出了门。
“夫人,老奴尊你一声夫人是看在侯夫人的面子上,你是什么货色,咱们府里可都清清楚楚。”
“若不是你还能讨得老爷欢心,老太太早就要将你这个未出阁就失了身的贱女子沉塘了。”
嬷嬷是林月蓉的人,平日里颇为卖力的“伺候”林月惜,自从前两日章员外的老母亲从老家回来,林月惜在府里的好日子就过到了头,就连掌家之权也被收了回去。
不然就凭林月惜的性子,是万万不会主动到侯府来的。
她原本是想讨好林月蓉以换取在章府的地位,结果……
绝望的林月惜被拖上了章府的马车。
……
云初初眼见着娘亲在将林月惜打发走后就去了外面和那王太医说话。
还没半盏茶的功夫,那太医就恍然大悟,当即表示今天的事儿一定如实回去禀告圣上。
“二公子到底是府中的孩子,还望王太医多多照拂,尽心医治。”
说这句话时,云初初眼尖的发现门后有一片衣角掠过。
【云霄言又来偷听了?】
她心底简直要笑翻了,白眼狼的聪明劲都用错了地方,大概他是想听听林月蓉究竟是不是对他有所心软,结果还真是这tຊ样。
只是他没想到啊,这个年轻的太医学徒,就算再尽心尽力,又能治出什么花样来呢?
被娘亲抱着回到院里,云初初本已经有些疲乏了。
她暗自抱怨这小婴儿的身体实在是太虚了,每天不是吃就要睡,真的是憋屈死了,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心里嘟嘟囔囔念了一堆,林月蓉听着好玩,就倚靠在床边,眼中含笑的看着女儿,渐渐地,她也有了几分睡意。
【靠!大舅姥爷有危险!】
一句话,让林月蓉瞬间清醒了。
【原本有众多功德庇佑,大舅姥爷这一路本应通畅无阻平安回京,但刚刚……】
云初初的心颤了颤,自从她的玄力提升后,她就能感知到亲人们的一些福祸之事,虽不能清楚的感知到,但总能窥见一二。
【有奸人残害!是山林……在山林里!】
云初初奋力去感应,却只能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
小丫头有些懊恼。
要是自己已经长大了该多好,自己就能去救大舅姥爷了。
如今只能希望大舅姥爷吉人天相,挺过这一劫了。
林月蓉听的心里焦急,却半分办法也没有。
就连女儿都不能得知具体的方位,就算她去找外祖父求援,也来不及去营救啊。
思绪正乱着,忽的外头有脚步声急急传来。
是赵嬷嬷。
赵嬷嬷匆匆而入,面上带了焦急:“姑奶奶,二公子将燕姨娘……推入水中。”
话说完,面色还有些古怪:
“燕姨娘宝贝救上来后,小产了……”
小产?
林月蓉眉头微蹙,早在燕姨娘进府第一日,她就喝下了绝子汤,为何还会有孕?
【古代的绝子汤其实就是极其寒凉的药物,燕姨娘虽喝了,但在侯府里大鱼大肉的吃着,身子早养的极好了,再加上最近云怀正经常宿在她房中,有孩子也不奇怪。】
云初初对此倒是有些了解,却也不由得唏嘘了几句。
【这孩子落了也好,虽侥幸有了孕,但到底被那绝子汤损了根基,就算勉强保住,也等不到生。】
一行人匆匆赶到时,燕姨娘正半躺在床上,拽着云怀正的衣角,撕心裂肺的哭着:
“侯爷!妾身尽心尽力的教养二公子,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二公子就算再气恼章夫人,不应当把气撒在妾身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