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喜欢守株待兔!
最先滞住步伐的是余七月,她神情凝重,心里早就万千神兽奔腾。
兴许,秦时是来找霍琛的。
但他怎么知道霍琛今天会来公司?
余七月止不住胡思乱想,霍琛在她前方也停下了脚步,“有事?”
秦时本斜靠着刷卡机械,见霍琛和余七月两人的到来,缓缓站直,悠闲近前,“找你玩。”
他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霍琛,似乎余七月并不存在。
倒是霍琛微微侧身,瞥过脸色难看的余七月,若有所思。
秦时接着给出两张邀请票,“天际赛车场,走一个?”
“没空。”霍琛抬起手腕上的理查米尔,“十分钟后有一场洽谈会议。”
秦时笑了,“谁还没有会开似的,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你。”
随之,他扫了眼跟在霍琛身后的阿令和余七月,“这两位女士,不如就交给小爷我照顾,你安心忙工作。”
余七月被他看一眼,就如同芒刺在身。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秦时八成在医院就开始跟踪他们,率先抵达了公司,伺机等待。
照顾两位女士……
‘照顾’两个字的含义,让余七月毛骨悚然。
她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攥住霍琛的衣角,似乎在秦时的攻势下,霍琛就是她的主心骨。
然而,她还未能捉住霍琛衣角,男人扭头,握住了她纤白的爪子。
紧握着余七月的手,霍琛似在宣誓主权,“既然你兴致这么好,不陪你,反而是我不够义气了。”
说完,霍琛对阿令讲到,“会议让杜巡主持。”
然后他接过秦时给的赛车入场券,轻嗤道,“输了可别哭。”
秦时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捏在手中的入场券悄然变形,“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前往赛车场,余七月始终惴惴不安。
秦时选的赛车场在郊外,七转八拐的弯道,摩托车正在疾驰。
天高云阔,炸裂的引擎声,点燃了无数人的血液。
他们站在高台上欢呼,助威,喊得声嘶力竭。
余七月手做扇面挡在额间,眺望而去,身穿骑行服,戴着头盔的骑手,只有两人。
一场双人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选吧,这次用什么车型。”秦时身后,是五颜六色的机车,造型很酷,机身一看都很重。
霍琛轻飘飘看了眼,“你先。”
余七月从未涉及过机车这种东西,哪怕是以前和秦时交往时,也不知道他还有这种兴趣爱好。
她竭力一言不发,企图在两男之间隐形。
既然霍琛谦让,秦时也不客气,他率先选了宝马S,白色的车身喷有蓝色的条纹。
霍琛随手一指,川崎H2,惹眼的青草绿。
他们各自戴上了头盔,遮光膜呈现出绚烂的彩色,两人身高都不差,顿时有种机甲战士的既视感。
搭配好护具,霍琛将一款淡绿印花的头盔送到余七月面前。
“我不会骑车……”
余七月诚恐,霍琛的声音隔着头盔略显厚重,“跟着我。”
当下,她明白了,霍琛要带上她完成这场比赛。
余七月的隐形计划当即破产,她分明感觉到秦时灼灼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盯出一个洞。
她心率不稳,接过沉重的配件,摸不准霍琛什么想法,答应秦时的邀约,该不会是一种试探。
当然,霍琛的要求,她没理由拒绝,并且是秦时在场的情况下。
头盔很紧,她戴不下去,还是霍琛亲手为她服务。
当遮光镜落下的刹那,“咔哒”一声后,余七月方斜过眼,偷瞄了秦时一眼。
秦时果然在看她,真当霍琛不存在!
余七月怄着火气,恨不得戳瞎秦时双眼,但在霍琛身边她却不能发作,反而得娇滴滴的依着男人,“琛哥,我有点怕。”
“不信任我的技术?”霍琛的脸完全罩在头盔里,连看他眼神,也只瞅见遮阳膜的反光。
余七月讨巧道,“我又没见过你玩机车,要是摔了我,毁了容怎么办?”
霍琛骤然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在怀里,“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弄花你的脸。”
霸道的话引得余七月心房震颤。
到底是什么时候,霍琛这么维护她,须臾间,她差点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女人,处在名正言顺的位置。
她浑浑噩噩的被霍琛牵走,赛道入口处,霍琛架上车,她爬上了后座。
秦时的车与霍琛并排,抻着脚架,拧着油门。
“轰轰”的响动,排气管似乎要炸了般。
开旗女郎穿着惹火小背心和热裤,挥动着方格旗,只需一个动作,就将开启赛事。
相较于秦时的摩拳擦掌,霍琛内敛而沉稳。
余七月注意到看台的观众还有不少,她正往高台望,猝不及防的,车身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条件反射的她急忙环住了男人紧实的腰。
这是她第一次参与飙车,速度快到肾上腺素飙升,猎猎的风像一只大手,将她的衣袖往后拉扯。
因为穿的是裙子,所以她侧坐着,直观的看见秦时宛若一道白光与他们擦肩而过,快到发指。
娱乐赛事,他却当做赌命的游戏,堪比暴躁的野兽。
余七月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生怕秦时连人带车直接撞个稀巴烂。
落后了一大截的霍琛似乎并不着急,甚至还有空闲偏过头,看了眼后座的余七月。
月七月双手紧扣成锁,侧脸贴在他后背。
“抱紧了。”他动了动嘴皮子,可发动机的轰鸣和高速的风,将他的话撕碎。
疾驰的秦时已经领先了赛道半圈,霍琛乜眼,油门几乎到底。
景物飞快从眼底掠过,余七月怀疑速度大概到了二百迈以上……
他在追赶秦时……
逼近秦时……
终点不远,秦时亦有了紧迫感,两人的速度不相上下。
可霍琛想超车。
秦时怎么会不清楚他的意图,他势必堵截霍琛,车身摆正在本就不大宽敞的道路中央。
内侧太窄,根本过不去,外侧弯道,但凡霍琛想过,要么与他追尾,要么冲出跑道去!
全程一公里,终点在前,争分夺秒。
余七月不关心谁输谁赢,只怕发生事故。
她的手臂越缩越紧,过弯的瞬间,她猝然感到车身倾斜,车身以夹角的倾斜度,贴着弯刀内侧压过去。
“啊——”
弯道的台阶紧挨着她的身体,余七月心惊肉跳,似乎预见下一秒,机车即将失控。
她紧紧闭上双眼,不敢去看。
跟她一样惊恐的,还有秦时……
他眼睁睁瞥见川崎H2如掠影擦着赛道边沿压弯,超两百公斤的车贴地太近,不是找死吗?
蓦然的心惊后,秦时更为咋舌。
零点几秒的车速过弯后,霍琛居然神奇的调整了平衡。
毫无例外的,霍琛抵达了终点。
两人前后的时差最多两秒。
霍琛长腿落地,稳稳地掌着车,熄火,拆下头盔,揉了揉稍有些凌乱的发。
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的余七月试探的睁开眼,耳闻观赛台上呼声四起,她脑子晕乎乎的,如同阎王殿过了一遭。
霍琛下了车,为她摘下护具,看她面色煞白,惊魂未定。
他翘起唇角,眼里似乎有一丝宠溺,“技术如何?”
余七月心如擂鼓,云里雾里的点了点头。
和往常的她不同,不存在刻意的娇柔,精明的盘算,憨憨的,可可爱爱。
霍琛抱起她,让她双脚重新踏在平整的地面,竹节般的手,捋着她散在鬓角的发拨到耳后。
“砰——”
与此同时,秦时摘下的头盔重重砸在了地上,他的怒意不加掩饰,气冲冲对霍琛说道,“我不服。”
霍琛笑而不语,五指同余七月相扣,作势要撤离。
秦时三步并作两步挡在他面前,“重来一局,否则,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余七月就知道秦时不安好心!
条件,什么条件?
又要出哪门幺蛾子!
她来不及忧虑,霍琛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接受,不答应。”
他拉着余七月,冷着脸错开步子,绕开了秦时,头也不回,冷着脸说道,“愿赌服输,少死缠烂打。”
余七月心跳漏了一拍,霍琛笔挺的背影投进她瞳孔,映入了脑海,化作了一滴春雨,滋润心涧。
霍琛他,原来是护犊子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