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如同雷音贯耳,我愣在原地,只觉得荒唐。
竟仅因为这个,就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她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女儿实在可惜,这般狠毒的心肠,简直是如出一辙。
我心中怒气渐生,险些控制不住情绪时,却忽地想起自己刚刚背上的债务。
一亿亿巨款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我瞬间清醒过来。
有些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我离开了宋家,一路回到了医院。
护士们正围在一起聊天,我路过时,却听见了段砚舟的名字。
“听说了吗,昨天进抢救室的那个人,居然还救回来了。”
另一人很是意外。
“真的假的,那一刀都捅到心脏了还能救回来呢?”
那个护士点点头,肯定道:“没捅到心脏,差一点点,但他本来都没求生意志了,回天乏术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活了。”
另一人啧啧感叹:“这也太神了,那他现在在哪呢?”
那护士想了想道:“不在重症监护室,但也在单人间躺着,还没醒呢。”
我连忙朝着单人间赶去,一间间房看着,终于找到了段砚舟。
他仍是躺在床上,带着硕大的呼吸机,身旁的心电图有规律地跳动着。
我凑近一看,却见他脸色苍白,微微蹙着眉,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细密地汗珠从他头顶滑落,我心一疼,下意识地伸手想拭去那汗珠。
却不料手刚触碰他额头的瞬间,忽地眼前一黑。
再次睁眼时,我却自己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一座桥边。
此刻已是深夜,除了惨淡的路灯,桥上一辆车都没有。
桥上站着一个人影,望着桥下汹涌而过的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正要飘过去,却见他举起手,将两张纸从桥上扔了下来。
我稳稳接住,却发现一份是退学申请,一份是死亡通知书。
上面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段晓薇。
这是段砚舟妹妹的名字,我从前在姐姐嘴里听过许多次。
我看着两张纸上一模一样的日期,心中是无尽的苦涩。
原来对方都已经退学了,姐姐还是不肯放过她。
我抬眼看去,桥上的那个人,赫然是段砚舟。
他垂眼看着那滔滔江水,眼中却是如死般的沉寂。
像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段砚舟闭上眼,从护栏上翻了过去,直至落入江水里。
速度快到我来不及反应。
我冲上前想去拉住他,手一伸,却只触碰到了空气。
我是个幽魂,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沉入水底。
心底忽然传来丝丝缕缕的心痛,我闭上眼,再挣开时却又回到了病房里。
一切如旧,心电图有节奏地跳动着,让人安心。
可刚才的一切历历在目,我却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那是梦境还是回忆,如果能选择,我希望那只是个梦境。
若是回忆,我不敢想象段砚舟当时经历了什么。
绝望地跳江,最后却没死成,只能一个人强撑着活下去。
我的心情沉闷地有些喘不上气,回头看去,却见段砚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我们四目相对,就好像他真能看得见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