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么多钱我怎么收的下,许总,你这见面礼也太厚重了。”
许泽言没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弧,“那就当是温小姐欠我一个人情好了,我刚来海城没几年,很多当地的规矩还不熟,听说温氏在这里已经驻足了几十年,以后也许有需要温小姐提携的地方。”
说完,他越过温可,走出了包房,后面几个男男女女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留下温可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远的颀长高大的背影发呆。
她不明白他的用意,是对她有好感,对她有所图,还是他单纯就是一个大好人?
但无论如何,多收了一笔钱还是让她开心的,也让她的压力缓和了一些。
她看着桌子上没怎么动的威土忌,冲过去拿起酒瓶,对着嘴巴猛灌进去。
她已经神经紧绷了太久,每天在公司里要应对无数的问题,隔三差五就会收到新的法院传票,大大小小的官司让她一刻都无法松弛。
此刻,她只想一醉方休,让自已在迷醉之中,休息片刻。
清冽醇厚的酒精顺着她滚烫的唇舌,流向深处。
整瓶酒下肚,她的意识好似飘上云霄,之前的苦闷烦恼都烟消云散。
酒真是个好东西,像是神秘的药水,喝下去就能让人脱离现实的痛苦。
只可惜,它的药效太短,第二天的清晨,生理的头疼会唤醒你,告诉你,这个世界仍未改变。
温可跌跌撞撞的走下楼,她还未餍足,想再多喝几杯过足瘾。
她找到一个空位子坐了下来,唤来服务生,“一杯玛格丽特,一杯马提尼,还有……再加一杯曼哈顿!”
服务生知道这位是老板娘的好闺蜜,本想劝一下她,不要喝这么多,但又生怕得罪她,丢了工作,最终还是没开口。
几分钟后,酒便端了上来,温可好像饥渴了很久似的,将酒大口灌进嘴里。
几杯酒没花多长时间,便喝完了。
她这豪饮的举动,甚至引起了周围人的围观,有些人还吹起了口哨。
温可看着周围人在起哄,兴致也上来了,撩了撩头发,站了起来。
她妩媚一笑,拨开人群,冲上了表演台。
下面乌泱泱的人们看到她摇摇晃晃的走向正在表演的美女歌手,似乎要抢麦,发出一阵欢呼声。
毕竟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美女打架这种戏份更是难得一见。
江漫看她在台上胡闹,好像是要砸场子,急忙走到表演台下面,轻扯她的裙角。
“温可,你他妈怎么喝成这个鬼样子,快给我下来!”
但喝醉了人哪有讲道理的,温可穿着的是高开叉的香槟色吊带长裙,她看江漫在台下拉着她的衣服,傻乎乎的道,“江漫,你干嘛拉着我,是喜欢这条裙子吗?那我分你一半好了!”
说完,她将裙子横着撕开,将撕下来的面料扔给江漫,她原本的长裙也变成了齐膝的短裙。
台下的人们看到这场面,声浪变得更大了。
远处卡座里坐着的客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在黑涧玩了这么久,还从没看到过这种类型的表演,这是免费就能看的?
温可看着下面热情高涨的观众,傻笑着微微鞠了个躬,然后从歌手的手中夺过话筒。
她含糊不清的唱了两句歌词,场下观众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调——跑的着实是有点远。
被抢走话筒的歌手听到她这十分外行的曲调,不觉轻蔑一笑。
女歌手大跨步走过去,顺势抢回话筒,接着清唱起来。
温可看着突然被腾空的掌心,转身扑倒女歌手,想要重新抢回话筒。
她们身后的乐队不知道这是演的哪一出,痴痴的看着两人胡闹。
好在江漫这时已经叫来了保安,两个高大保安拉着温可走了下来。
江漫一边安慰着被扯下台的温可,一边环顾着四周,庆幸客人依然不少,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故流失多少。
同时,这番闹剧还吸引了在高级卡座里坐着的许泽言。
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雪茄送入口中,缓慢吞吐着烟雾。
坐在他旁边的方子恒看他专注的眼神,笑了出来,“泽言,是不是刚才在二楼的时候就看上温家大小姐了,看上了就去追,我听说温小姐现在天天四处找救星,现在正好是英雄救美的好机会。”
许泽言眼眸阴鸷淡漠,勾着唇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道,“哦,这世上家庭困顿的女孩千千万,这我怎么救得过来?”
方子恒恨铁不成钢的回他,“要得到美人的心,你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许泽言冷冷的嗤笑,"我许泽言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要物有所值,但温小姐还没让我看到相比其他的漂亮女人,有什么更独特的地方。"
他将方子恒怼的无以应对,但这无情的话反而更像是对内心的一种遮掩。
自从在楼上见到温可那一刻,他便有了丝丝的恻隐之心。
她不记得他了吗?
这似乎也正常,毕竟过去十几年了,两人都已经长大。
更何况,也许当时,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他的目标是她的父母,没想到却意外中伤到她。
但这也只能怪她自已运气不好,他的计划在四年前开始逐步实施,没想到她在两年前就从父母手中接手了温氏。
若是她像其他的富二代一样,潇洒奢靡的浪费两年时光,就能躲过这一劫。
可惜,如今,温氏的法人已经换成了她,温家荣败与否的责任也全都落在她的头上。
但能怎么办呢?这份血仇是他从小立志要温家偿还的,如今,已经到了快要收尾的时候,怎么能放弃呢?
或许,这就是因果轮回吧,温家的滔天富贵让她从小过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奢侈生活,让她坐着头号名媛的交椅。
但她享受的富贵生活本就来得不够道义,如今让她还回去,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是他仇家的女儿,温氏家族欠下的罪孽,现在子代父偿,又有什么错呢?
许泽言心里的一番挣扎,无意间显露在脸上,让他的表情更加的阴鸷冷漠。